骑上前问道:“当面可是王钤辖?” 王郢认得来人,正是之前和崔灿阵前交锋的“鲍东来”,他不知这反贼是什么意思,但眼前形式逼人,也只能伏底做小认了怂,以求得一线生机。 “正是王某,壮士能胜过六率重骑实在令人佩服,如今无人敢拦着壮士离开,咱们这便作罢可好?” “呵呵呵呵,王钤辖谦虚,谁人不知岭南王家父子双雄呢?令尊当年征伐岭南打出了偌大的名声,王钤辖在朝堂虽然官职不显,咱们江湖上还是很赞叹你鸣镝重箭的威风的。”化名鲍东来的包道乙徐徐说道,王郢听的一愣一愣的,而后心中一紧,这贼头这般吹捧自己,难道是打算赚我陪他们造反? 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都是虚名,虚名……”王郢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,若是对方真的提出让自己加入,自己不答应岂不是性命难保?又如何对得起自家的忠烈之名? “王钤辖莫要慌张,吾辈不做强人所难之事,如今此间事便算了了,咱这便要回江南去了,还请王钤辖和部下在此再待上两个时辰不要乱走,也好让我们能安心离开。”包道乙说罢,笑呵呵的对着王郢拱拱手,回了盾阵之中。 不多时,就见竖立许久的塔盾被放了下来丢在了原地,有人出来收拢了先前战死的队友尸首,然后飞快的离开了,未留一人监视王郢,似乎并不在乎他们是否会守诺。 而王郢亦不打算走,此时走了反而不利。追上去又打不过人家,直接回军寨又不好交代,等会儿六率的大部队肯定会再杀回来,还是跟他们打个照面再做打算吧。 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一团尘土自北方席卷而来,崔灿逃走后果断联系了赵承乾,又召回了四处搜索的部下,最后终于领着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杀回了方才的失利丢脸的地方。 大量骑兵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,又分出一支队伍快马向南方追了出去,赵承乾和崔灿到了王郢面前,王郢盯着崔灿面带冷意,崔灿却毫不在乎,仿佛刚才抛弃队友逃跑的人不是他,反倒是赵承乾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。 “王大郎……贼人……走脱了?”赵承乾开口问道。 赵承乾和王郢本是有些交情的,父辈是并肩打天下的兄弟,自家儿子自然也常常混在一起,东宫六率正式立军之前,也是王郢作为赵承乾的副将领军作战的。只是后来王郢的父亲去世亦未得爵位,王郢也远离了中枢权力圈子,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了,赵承乾自觉有些亏欠王家。 “回禀太子殿下,贼人兵锋犀利但似乎不愿纠缠,打退了六率重骑便自顾自退去了,既然太子殿下已率大军前来,臣帮不上什么忙,手头还有军务要处理,这便走了。”王郢言语答的尊重,语气却很是冷淡,说完也不待太子答应,一挥手便领着残兵离开了。 若是平时崔灿肯定会呵斥王郢,这时候却顾不上了,他和赵承乾下马来到方才战斗的地方,面色非常难看。 战场上到处都是人尸与马尸,六率重骑人马皆披铁叶甲,骑兵前后要害部位还整块甲具保护,根本不惧普通弓弩,可现在却死相凄惨,有的胸前有个小洞背后却冒出来个碗大的豁口,有的天灵盖不翼而飞白花花的脑浆散落一地,如此死相不一而足。 “果然是前朝余孽!这下事情严重了。” 赵承乾仔细检查着各个尸首伤口,从一具尸体胸前抠出一枚有些变形的锥形弹头,面色更加凝重起来。 “难道他们从金陵一路追到了岭南?还是说岭南才是他们的大本营?”崔灿心有疑惑,对这前朝余孽的做法很是不解。 过了好一阵子,一名士兵走上前来报告,追赶的队伍顺着敌人留下的痕迹一路到了海边,见到多艘小船载着人与马匹向远方一硕大的船舰驶去,后来只见大船到向北行去就失去踪影了。 赵承乾与崔灿一商量,当即兵分两路,崔灿扫荡阳城周边确保不漏掉一丝线索,赵承乾一路向北,晓谕岭南、江南沿海各城水军扫荡海疆,就算拦不住这群反贼也要找出他们准备去向何方。 海面上,一人抱着栏杆吐得昏天黑地,头上挽的混元髻几乎要散开,从不离身的宝剑从背上溜到了腰间,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到海里去。 这人正是向来智珠在握,妙计百出的三清山保密队队长,包道乙。 身旁一名少女抓着他的肩膀大力地摇着,这便是听说现在正要去睦州而气急败坏的蔡阳阳。 蔡贤和冯氏被请进了最好的船舱,由窦擎天招待着,蔡准被方天赐凌到了甲板上,本来蔡贤是不乐意幼子在这种情形下离开自己身边的,奈何看着方天赐那凶神恶煞的脸就是不敢出口拒绝,只能任由他带了蔡准离开。 蔡准倒是不知愁滋味,小小的人儿先前被护的甚好,厮杀的事情一点没看到,就觉得一天走走停停,最后竟然到了海上坐了大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