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那老妇的指引,衡伊与崔凝安一路兜兜转转,总算是入了南街的那条小巷。 小巷的尽头,是一间古老破败的小宅子。大门上的红漆经日晒雨淋后已变得斑驳,红一块,白一块的,活像一个个不规则的手印。 门前种的那两棵绿植早已干枯,枯枝无精打采地搭在泥砖砌成的花盆中。花盆的上面,则挂了一对被晒得褪色的灯笼。 这座宅子没有一点生气,更不像是会有人住在里面,总之,这宅子看起来便十分诡异。 将老妇送到门口后,衡伊轻声对她说。 “老婆婆,我们已经将你送到了,你快些进去吧!我们就先走了。” 听到衡伊说要走,老妇一手攥着拐杖,一手胡乱向前抓,稳稳地抓住衡伊的手臂。 衡伊被这强有力的抓劲吓了一跳,忙甩开她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。 老妇察觉到衡伊的动作,稍稍变了脸色,嘴里还是和蔼可亲的口气。 “娘子莫怕,我的意思是,你们大老远地送我回来,这便要走,于礼不合。我看,二位娘子还是进去喝一口茶,歇过再走吧!” 衡伊礼貌回拒,“老婆婆,见你安全到家,我们便安心了。歇过你的好意,茶我们便不喝了,我们先走了。” 二人正欲转身要走,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幽深的声音。 “娘子可是觉得我家粗陋不堪,怕进去弄脏了衣服鞋子?” 衡伊停下脚步,又同她解释,“老人家,你误会了,我们不是这个意思。只是这时间也不早了,再进你家小坐,恐会打扰你们做饭休息,等下次有空我们再来拜访。” 老妇的语气很坚定,摸索着慢慢走上前。 “娘子,你们送我回来,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我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,你们就当行行好,进去喝口茶,也算是陪我说说话。我家老头子常年卧病在床,我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,今日遇到你们两个好心人,就觉着跟你们有缘,想和你们多聊一聊。娘子们放心,我这屋里虽然粗陋,但打扫得也算是干净,不会污了娘子们的眼睛。” 这老妇说的话倒是极其诚恳,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。若是她们再拒绝,便会显得她们没有一点规矩了。 两人交换过眼神,又点点头,最后只能松了口风,答应随老妇人一起进去。 身后跟着的侍女侍从见自家的主子进去了,便也想着一并跟进去。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,老妇人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,伸手挡住了他们。 “二位娘子,我这里面养了一只小猫,最是怕生人。若是太多人进去,怕是会惊到它,它的胆子小得很,若是被吓到了,待会儿又不知道跑进哪个邻居的家中去了,我这眼也瞎,手脚也慢的老婆子,不知要到哪里去找它了。” 杏儿和衡伊的贴身侍女双沁不允,还是坚持要跟上去。 老妇人将门口堵住,嘴角像是变得凌厉刺人。 “我这小屋一眼便能望到尽头,难不成里面还有危险吗?你们这是不信任老婆子我了。” 很快,这老妇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强硬,又稍稍退了一步。 “这样吧,两位娘子进去后,各位就在院子外面等着,这样总不会有差错了吧?我的小猫也许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,如今,应当是不在院子里面的。” 见老妇人退了一步,崔凝安和衡伊也稍稍安心了一些,便领着身后的侍从侍女到里面去了,又嘱咐他们在院子里像等着。 等老妇人引她们走到屋子里后,扑面便是一股浓重的香料味,这香道似乎有意将屋子里的潮味霉味都掩盖掉。 老妇人等她们进屋后,又伸手将门掩上,面上又是和善的笑容。 “外头的动静有些吵,怕娘子们觉得我这里不清净,我先将门掩上。” 坐了一会儿,也不见老妇人给她们端什么茶水,反倒是这屋里的香烟越来越浓。这烟大得不像是正常熏香的味道,越闻越晕,越闻脑子越混沌,反倒像是迷香的味道。 崔凝安反应过来,忙让衡伊将帕子抽出来捂住口鼻。 “衡伊,快将口鼻捂住,是迷香。” 衡伊捂住口鼻,伸手便扯着崔凝安往门口跑,可门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老妇锁上了。 老妇解开覆着眼睛的布条,露出诡异的笑容,“二位小娘子的反应还真是快,这迷烟还未完全生效,便知道要逃跑了。” 老妇似对这迷烟已经免疫了。明明同在一处,却不惧迷烟侵袭,依旧无事地站在门前,将门死死挡住。 崔凝安和衡伊捂住口鼻,无法作答更无法呼救,怕吸入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