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恒邈觉得头脑发胀,眼前的事情复杂错乱,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。 杨家父子这一死,倒是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。 杨成文即便要死,也不该死在火海里,这种死法实在是太便宜他了。 徐恒邈攥紧拳头,心中的怒意又再次被激发出来。 杨家父子的死有蹊跷。如今火场那边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,怕是要从这寺里翻一翻还有什么线索。 杨家父子入住洛河寺已有三日,日常的生活轨迹中,定能搜出什么蛛丝马迹。 合眼在长阶上小憩了一阵,徐恒邈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。 直到寺庙的钟声响起,才将一大片漆黑撞破,天边隐约可见鱼肚白。 裴永轻轻拍了拍徐恒邈,“郎君,郎君。” 徐恒邈慢慢睁开眼睛,随后轻轻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。 后颈一阵酸软疼痛袭来,让他不禁皱了皱眉。 裴永慢慢扶他起身,看向面前列队行来的僧人。 “郎君,我们去向他们打听打听,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什么消息。” 列队有序的僧人突然被走过来的两人打乱了步伐,为首领队的那个老和尚抬头看向拦住他们去处的年轻人,脸上并未出现愠色,反倒合掌问道,“不知二位施主可是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?” 徐恒邈和裴永自知自己贸然拦下他们,实在是唐突。故而俯身向他们道歉。 “老师父,我们是想来跟您打听一件事情的。不知道,您可认识三日前入住西侧禅房的杨家父子?” 老和尚想了想,“杨家父子?好像有一些印象。不知道二位想知道什么?” 见身后仍站着众多僧人,徐恒邈并未开口。 老和尚明白他的意思,侧身吩咐众人先行。 待他们走后,徐恒邈方才开口,“老师父见谅,并非是我们二人要窥探他人的隐私。只因昨夜西边禅房起火,我们奉命调查起火真相。对于成因,仍有些未能解开的谜团,需要问一问老师父。” 老和尚点点头,但似乎有些为难,“施主说的我明白,只是我平日里不曾与他们有过多接触,怕是知道的东西不多。不过,他们平日到宝殿上香跪拜时,我总能碰见他们。昨天他们便将抄好的经书送到我手上,只此而已。其余的事情,我便不太清楚了。” 徐恒邈的眼睛睁大,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,“老师父,不知我能不能看看他们抄写的经书?” 老和尚表明没有问题,转身便领他们到存放经书的地方去了。 存放经书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小屋子,推开门后,一股纸墨味扑面而来。 老和尚依循标记,很快便找到了杨家父子抄写的经书,随后递到徐恒邈的手上。 徐恒邈双手接过经书,随手翻了翻。 这抄的是《明华经》中的第一篇。单是要抄写完这篇,便要不眠不休地写上两天两夜。 即便杨成文父子合力抄写,也断不可能在昨日便将抄好的经书上交,存放到此处。 况且这字迹工整,从第一页往后翻看,都是同一人的字迹。 杨成文绝不可能耐得住性子,不眠不休地抄写这一本经文。更何况,他心中定然不会存有一丝悔意,强迫自己在短时间内抄好一本,绝不像是杨成文会做的事情。 徐恒邈将经书合上,谢过老和尚后,便与裴永退了出去。 直到走到半路,徐恒邈的声音才幽幽穿过薄薄的晨雾。 “那本经书,不是杨成文抄的,更不是杨鸿深抄的。” 裴永愣了一下,“不是他们抄的?会不会是那老师父拿错了。” 徐恒邈摇摇头,“不会有错,那本手抄本的封皮写了杨成文的名字,确确实实写的是他。杨成文的字我认识,陛下将他批判我的折子都给我看过,字迹与这经书上的不同,分明不是杨成文写的。杨鸿深写的东西,我也有看过,与这上面的字迹也不符合。” 这回轮到裴永发懵了,“不是他们写的,但为何他们又要假模假样地送到老师父手上?” 徐恒邈停下来,耳边尽是风穿树叶的簌簌声。 “来寺庙修行,总要显示他们的诚心,这面上的功夫总得做足,毕竟城内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。只是他们也不会想到,我们还来验明他字迹真伪,不然还真被他掩饰过去了。寺庙确实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,更是一个金蝉脱壳的好地方。本来我还不确定,看见那本手抄本,我便确定了。一个连抄经书都嫌辛苦的人,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让自己死了呢?不过如今,我们想找他们也有些难了,毕竟人已经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