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说,你养的马,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狂了?” 听说贵人们要来青州狩猎,他们一干人都是小心再小心,供贵人们挑选的马匹也是精心检查过的。按道理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。 “陛下明察,这些马匹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,绝不可能将有问题的马匹牵出来。” 盛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“若是那匹马没有问题,怎么会连累人险些丢了性命,你倒是说说看。” 天子发怒,老汉吓得衣衫湿透,跪在地上不敢直起身子。 “陛下,我是负责豢养马匹的,我最清楚每匹马的性情了。这园中豢养的三十五匹马中,只有一匹棕色的高脚马得了狂症没有放出来。其余的马匹都是健壮的,不可能会无端出现发狂的症状。” 徐恒邈从老汉的话中察觉疑点,侧过头去问,“棕色的高脚马?这园中可有两匹一模一样的马?” 老汉想了想,如实回答,“园中确实有两匹棕色的高脚马,只是有一头棕马头顶有一块发白的花纹,另一头棕马的头顶是没有花纹的,不仔细辨别,确实看不出来两匹马的分别。那头得病的棕马,头顶是没有花纹的。” 刚刚救人心切,徐恒邈根本无暇顾及那匹发狂的棕马身上有什么特征。 亏得赵书柔和衡伊一致开口,认定崔凝安骑的那匹棕马头顶是没有花纹的。 若是那匹头顶没有花纹的马得了病,养马的宫人根本不会牵出来让他挑选。 所以昨日他去挑选马匹时,选中的应该就是那匹头顶有花纹的棕色高脚马。 这下便更奇怪了,一匹得了病的马怎么会被宫人牵出来,还被当作崔凝安赛马的坐骑。 徐恒邈沉下心想了想,又问,“那为何得病的马会被牵出来?我昨日选的马,根本不是这一匹。” 这个问题问出来,老汉知道自己是推脱不得了,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匹得了狂症的马会被牵出来,以致这祸事竟无端移到了他的头上。 “陛下,今日我身体不适,便将牵马的活计交到了一个新来的毛小子身上,莫不是他牵错了马,酿成大祸?” 盛帝眼神示意石都将老汉口中的毛小子找出来当面对质。 只见是一个年轻的宫人,见了盛帝便面色骤变。将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后,他开始跪在地上求饶。 “陛下,我一时眼花将马牵错了,那两匹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,实在是难以辨认。可我不是故意的,陛下赎罪,陛下赎罪。” 他这一辩驳,盛帝的脸色便愈加阴沉难看,怒骂道,“好一个一时眼花,身为负责牵马的宫人,便不应该出现这种错漏。出现了错误还要为自己开脱,实在是该死。今日好在没有闹出更大的事端,否则你的命今日是保不住了。” 那宫人吓得肝胆俱裂,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。怕是再说错什么话引得盛帝更加不快,只能静静跪着听候盛帝发落。 孙皇后知道盛帝火气正盛,不过大概也不会真要了他的性命。 他们一行人才到青州不久,不好喊打喊杀破坏了大家游玩的兴致。 盛帝很清楚崔凝英的性子,她善良又心软,是见不得杀生一类的事情的。若是因为她的缘故,杀了一个人,恐怕会吓坏她。 细细思量过后,盛帝的怒气便消减了些。 “念在阿英心软,今日便不取你的性命。只是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你定是要遭重罚的。石都,将人拖下去打一百大板,记得要重些,一定要他牢牢记住今日的错误。” 石都听命,派人将他拖了下去。 虽说免了死罪,一百个板子打下去,人也算是废了,不过相较于将他杀死,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宽宏了。 盛帝继而又道,“你管教下面的人不力,也应一并论罪。念你年事已高,便罚你两年的俸禄,你可服?” 能逃脱皮肉之苦,老汉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的,他跪地谢恩,很快便退下去了。 追究完所有的事情后,营地的气氛才稍稍放松了些。 白日猎得的野物不少,理所当然地便成为了今夜的吃食。 待宫人将烤好的野物端上桌,晚饭才算是正式开始。 衡伊给崔凝安的盘里夹了一块肉,仍是心有余悸。 “好在徐将军及时赶到,不然我们都要吓死了,亏得你没事,否则今夜应该是没人能吃下饭了。” 赵书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,“是啊,人没事就是最重要的。不想竟然会出这样的错漏,我看父皇处置得也太轻了,应该将他拉出去当即打死才好。” 崔凝安仍觉后怕,不过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了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