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铺的掌柜问,“不知娘子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料?” 崔凝安轻轻闻嗅香料铺内各色香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,又答,“喜欢凝神清雅些的味道。” 女掌柜点点头,转身到那一面装着各色香料的抽屉墙上翻找着。 没过多久,便找出两种香料来。 “这棵棕色的是凝水香,这颗淡紫色的是沉珑香,都是清雅好闻的香料。” 崔凝安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接过这两颗香料嗅闻,确实是清淡雅致的味道。 女掌柜将木桌上的升着淡淡香雾的小香炉移过来,“今日我点的便是凝水香,娘子可闻一闻这香料点燃后的味道。” 崔凝安凑近桌面,轻轻用手将香风送过来,“这烟虽不大,但这香料的味道却一点也不寡淡。” 年轻的女掌柜笑道,“正是,不知娘子要不要闻沉珑香点着后的味道?” 崔凝安摇摇头,“不必了,我闻过一种便好,不劳烦掌柜了。” 这两种香料虽然清淡,却混杂了一点淡淡的草药味道,与她平日接触到的香料并不太一样,心里到底有些好奇,“掌柜这里的香料,像是与市面上其他香料的味道都不太一样。单单我闻的这两种,便隐约能闻到一股药香味。” 掌柜笑得爽朗,请她到一旁坐下,“娘子说的是。我并非是宁国人,我是云蒙国人,我这里卖的香料都是云蒙国的香料。我们云蒙国的人,以药入香,又以香作药,若是得了风寒头痛,夜里无法安睡的病症,便点对应的香料作为辅佐,那便能少喝些苦药,人也好得快些。因而我们习惯了在制作香料的时候配些草药进去。” 崔凝安摊开手帕上的香料问道,“这两颗香料所含的草药成分,可有什么禁忌?” 怕她不放心,那女掌柜给她解释了一番,“娘子放心,这两种香料里的草药都有清心安神的功用,是上好的东西,人人适宜,并不会对健康有所损害。我怕宁国人不适应云蒙的香料,所以根据古方,在配制时做了改良。铺子里卖的所有香料,药味和药性都比原方子小了许多,并不能像在云蒙国一样,将香料当作一味药用。” 这赛亚香料铺的掌柜确实是个聪明人,懂得因地制宜。更何况,这两种香料也都是不错的。崔凝安在香雾的围绕中,心也变得安定了很多。 崔凝安想了想,问过价钱后,让她将这两种香料包起来,“掌柜的,这两种香料我都要了,你铺内现下有多少,我便要多少。” 来了一笔大生意,那女掌柜又惊又喜,“娘子,你,你真要这么多吗?” 崔凝安点头,并不像是与她开玩笑的样子。 女掌柜虽然高兴,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提醒了一句,“娘子,若是买这么多香料回去,眼下却又用不上。长时间积在一处会受潮。娘子要不先买一些回去试试,觉得这香料不错便再来光顾,如何?” 看得出来,这女掌柜是个实在又爽快的人,崔凝安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无误的,“没关系,我都买回去,我家里的人多,分一分很快便用完了。” 见这位客人确实有意要买,眼下她也缺钱,女掌柜犹豫片刻便应下了,“我先在此多谢娘子了。” 崔凝安见她正在包装香料,便上前与她搭话,“你家的香料独特,价钱又便宜,若是你的香料铺开在前街那个位置,定会有更多人来买。” 只见正包装香料的女掌柜顿了顿,继而苦笑道,“原先我的铺子便是开在前街的,只是后来只能待在这里了。” 崔凝安观察到她的神情有变化,便知道其中一定是有缘由在的,于是开口追问,“好端端的,怎么搬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了?” 女掌柜停下手中的动作,面露伤心之色,“沉香香料铺的掌柜要扩张店面,看上了我的铺子,便给了出租铺子的房主三倍的高价。我交不起高昂的租金,便只能搬到这里了。后来听其他几间香料铺的掌柜说,沉香香料铺的掌柜与几间贵人府邸上负责采买的人有勾结,那些府上的香料采买便光顾他们家了。一传十,十传百,他们香料铺的生意越来越好,我们的生意便越来越惨淡。如今我也是勉强维持生计,已赚不到什么钱。” 从她口中说出,这街上似乎还有别的香料铺子,但崔凝安一路走来,却没再看到除了沉香和赛亚香料铺以外的其他铺子。 她默默点头,又问了一句,“这街上还有其他的香料铺子吗?” 女掌柜叹了一口气,摇摇头,“以前有,如今除他家以外,便只剩我这一间了。沉香香料铺的掌柜狠毒,把我们从前街赶走不说,还给我们暗中使绊子,先是压低他们家的香料价格吸引客人,以致我们价格一降再降,无钱可挣。有几间支撑不住,倒闭了,有几间被沉香香料铺合并了,也是没有办法。我这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