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等祁连钟冷着脸开门,她才不急不缓地问祁烛起床没有。 “等我一下!” 祁连钟老早就醒了,现在对陈殊酒观感比之前更加复杂。 哎,主要还是儿子不争气。 陈殊酒不在意他打量自己的目光,催促祁烛动作快点。 祁烛穿好衣服,在洗手间认真地整理头发,想让自己看上去至少比昨天帅一点点。看着自己的脸,摸摸鼻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双眼一亮,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里面装着形形色色的耳饰。 一开始选了个红色唇形的耳钉,试戴过后嫌骚气,依着往日风格地换回骷髅。 打开门,走廊里只有陈殊酒在等他,祁烛很有礼貌地道早,问:“我爸呢?” “先去中堂了。”陈殊酒说,“走吧。” 香婆问事,提到陈袖清迟早会回来,给陈殊酒打了支定心剂。她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按时上下学好好学习,不,稳住心情,观察祁烛是否有异动就行。 心里依旧对跟妈妈有关的那个梦耿耿于怀。 陈殊酒别过眼看祁烛,祁烛不自在地笑笑,小声问:“怎么了,我看起来很奇怪吗?” 是头发没打理好?还是耳钉戴歪了? 然而祁烛看上去只是一个单纯好懂,情窦初开的少年而已。 陈殊酒很清楚他对自己怀有好感,无意去戳破,收回目光,“没事。” 临别日,姑奶奶没有出来送客,中堂主座旁的木桌上放了一扎简易包装过的老式硬糖。祁连钟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,边打电话边等他们。 他朝祁烛作了个噤声的手势,看着地板,估摸着在跟对话那头的人谈生意:“是是是,那我买今晚的机票回来,您务必赏光,好吧。吃饭的地方么,就订您最爱吃的那家杭帮菜……” 陈殊酒自己的手机也响了,来电联系人是斧龙平,问她:“小姐,醒了么得?” “醒了,斧叔。”门口没有斧龙平开的面包车,把手机放在耳边,陈殊酒把姑奶奶提前放在桌上的硬糖提在手上,“您在哪呢?” “小姐,恁往村头的方向走下,行不咯?我在那等您咧。”斧龙平热情的声音传来。 “好,没问题。”陈殊酒应答,挂断电话。 与此同时,祁连钟在手机程序里订票,祁烛站在他身边帮他看时间,不假思索道:“老爸,你要回去了啊?” 祁连钟幽幽抬头,他勾唇笑了下,“你很期待吗?巴不得我走?” “不是……”祁烛薄唇微抿。想到他爸来的这些天,他们父子间相处都不是很愉快,亲生血脉哪有隔夜仇,他难能可贵地主动服软,“我是想着,你来一趟没有那么快回去,还想跟你出去吃顿饭,我们好好聊聊。” 没有什么好聊的,但心意难得,祁连钟绷紧的眉眼不自觉柔和。 他不能放心地把自己掌握到的信息全盘托付给祁烛。 一,或许是因为对儿子的能力仍存质疑,担心他因少年意气,做出不可挽救的举动。 二则,明明白白地是因为,他想尽可能地,拼了这把老骨头,也护住傻大儿的童心。 为了保护祁烛,作为父亲,祁连钟不可能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让步。 陈殊酒那点小心机,还不够入他的眼。 微小,凌驾于道义之上的愧疚被掩下,祁连钟决意乘势利用祁烛真诚又热烈的心。他勾了勾指,“知子莫若父。我知道你想跟我讨价还价什么。你过来靠近点,给你提个要求。” 祁连钟说话不带刺,祁烛自然是俯耳聆听。 然后,双颊肉眼可见地爆红。 祁烛感觉自己生出翅膀浮在天国云端,左右漂浮。 他紧张兮兮地朝门口陈殊酒低头看手机的身影瞧一眼,飞快管住视线,瞪大双眼看着他爸,“你说的是……真的啊?做那么大让步?” “是啊。”祁连钟拿回慈父的人设笑笑,语气深沉道:“你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你说要转学,程序那么繁杂,花那么多钱空降重点班,我都帮你转了。现在只是想让你好好学习,反倒过来怀疑我,呵呵,父子情淡了。” 祁烛忙表露真心,“没有,我信你,爸。你做人做事还是挺靠谱的。” 悸动活泼的心七上八下地跳。 他说考上211就默许我追陈殊酒欸! 祁连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隐去唇角的笑,淡声:“你好好学吧。以后就算跟她在一起了,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