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所在的地方正巧是魔渊最北端与人界的交界处。
那里坐落着供奉他的殿。
在此之前,赫尔墨斯从未插手干涉过人界殿的任何事务。
他曾经并不认色谷欠的权柄,也就没有任何兴趣接手和它有关的一切,整天维持着表面的风度体面,实则浑浑噩噩消磨度日。
但今他已经与色谷欠的权柄和解,那么自然要亲自去殿彻底将他所要的规矩立清楚。
赫尔墨斯不紧不慢地第一次来到他的殿。
侍奉的真第一次降,整个殿都陷入一种震惊的呆滞之中。
地板、沙发、餐桌、浴室里……
衣衫不整的信徒在空气中未散尽的淫.靡气息中抬眸。
下一瞬,金影闪过,浩瀚无匹的力倾轧而来。
……
离开殿时,门外笙歌鼎沸,鼓乐齐鸣。
祈福祭祀仪式正进行到尾声,盛大的庆典开始。
赫尔墨斯不疾不徐地停步,在喧扰的人声中抬眸。
他看向不远处长龙一般的队伍和三三两两私语的人群。
这种活动虽然没有任何意义,但是胜在热闹。
果是她的话,的确会喜欢。
赫尔墨斯眉眼间漾起晦涩难辨的情绪。
不远处涌动的人群间隙间,在攒动的人流中,少女的身影被模糊,有些看不真切。
她穿着一件魔渊常的女仆蕾丝蓬蓬裙,摇曳的裙摆间,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。
巨大的蝴蝶结系在腰间,勾勒出她曼妙有致的身材——但却流露着和穿着鱼尾包臀裙截然不同的气质。
一个明快,一个妩媚。
看去似乎毫不相关。
赫尔墨斯眸底逐渐凝聚起浓稠的暗色,像是琥珀蒙一层阴影。
静默良久,他若无事地挪开视线,看向少女身侧的那道身影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金发白衣的青年站在她身边不远处,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他的身体却隐隐撤半步落在少女侧方,不着痕迹地为她遮挡住汹涌的人流。
或许是刚才经历过剧烈的动,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有几缕不听话地坠在眉间。
发梢搭在纤长的睫毛,为那张平日里精致俊美的脸平添几分随性。
而他此刻也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金发少女,狭长湛碧的眼眸里,流淌着就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专注和温和。
远远看去,极和谐。
也极相配。
赫尔墨斯心口突然涌一种陌生而繁杂的情绪。
像是愕然,又像是然。
在这之间,又有些不思议的情绪掺杂在中。
虽然一早就有猜测。
当猜测在这一刻成为现实,感触是与他想象中不同。
一种不来的郁结不悦,仿佛洪流一般猛然涌胸口,却又无处发泄,只能不不下地堵在原处。
隔着人群几步之遥的少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,没有意识到他心底这一刻翻涌的暗流。
她似乎正在祈祷,半侧过身来双手合十,漂亮的脸颊染着浓郁的虔诚和认真。
多么熟悉的动啊。
她也曾经在他身边,面对着他为她制造出的梦幻贝鲁卡,在漫天金影和水滴之间双手合十,虔诚地祈祷。
也正是这个动,让少女姣的五官加无所遮蔽地暴露在赫尔墨斯眼底。
这又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。
赫尔墨斯平心而,这张脸无是任何人,哪怕过再多美丽的少女,都会无避免地之难忘。
他记得第一次到她的样子。
那原本应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魔渊宴会,乏味、沉郁、无生趣。
但在金发少女跟在那个傲慢清高的明身走进宴会厅之,一切都变得不一样。
原来他那时一瞬间的错觉,并不是错觉。
赫尔墨斯也很想将她当珀金的贴身女仆。
前不久,整个魔渊中都流传着傲慢之贴身女仆已死的消息。
今看来,她究竟有没有死去,恐怕只有亲口将这个消息传出去、并且主动抹去她一切痕迹的傲慢之,才晓那个真正的答案。
瑰丽的晚霞无声地倾落在人间,安静而温柔的风送来不远处的声音。
金发白衣的明向来冰冷讥诮的语气也似乎被风融化,流露出些许不一样的味道。
——“我就在你身边,你想向谁祈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