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山君盯着镯子,忽然一笑:“你母亲给的,定不是俗物。” 她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手腕流向全身经脉,就像一双轻柔的手,安抚着她破碎的心脉。 她有预感,一种奇妙的改变正在发生,而且是很好的改变。 ...... 元山君这两天忙得很,这里的官吏被处置得所剩无几,赈灾人手不够,就连霜叶她们都在衙门里领了个差补缺。 水势退去,原先的村子已经破败不堪。 泉村灾害频发,百姓手里没钱,修得房子也多为茅舍,大水一过,什么也没剩下。 泉村的人一看,急得受不了:“元姑娘,这水也退了,怎么还让咱们住这赈灾营啊?趁着天好,赶紧把房子修起来。” 她埋头于账本中,抬头看着门外的人群,揉了揉眉心。 泡了水的东西都沾了不少细菌,未经消毒直接接触,势必感染,届时出了大疫,场面更难控制。 更何况......泉村的堤坝...... “哎,”她叹了一口气,站了起来:“乡亲们别急,堤坝尚未修好,此时不宜回村。” 她说完,便给款冬使了个眼色,让她拦住村民,转身离开。 堤坝。 军队手持弯刀,围了一圈,元山君一路畅通,径直寻到沈轻舟。 他踩在湿润的坝沿上,沉眉看着下方的土坑。 里面有一个两三个人正拿着铁锨铲土,旁边还放在几把刀。 看刀的形制,分明是朝廷之物。 “这是精卫队的佩刀,火炼不断,水侵不蚀。” 元山君闻言大惊。 精卫队她有所耳闻。 是皇帝身边武艺最为高强的组织,他们只听从皇帝命令,从不暴露在阳光之下。 与精卫队有关的一切,都是机密。 而他们的佩刀,更是伴随每一个精卫兵一生,直到他们死后,再传给下一位精卫兵。 可这小小的泉村,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精卫佩刀呢? 还被人封在堤坝之中。 “大人!挖到了!” 元山君顺着声音寻去,果然见到先前的土坑之处,粘腻的淤泥里,露出一根黑色的人骨。 “这是......”她缓缓出声。 难道被埋在此处的除了精卫佩刀,还有精卫兵? 根据佩刀的数量,这里少说埋了五六个精卫兵。 谁能一下子杀死这么多精卫兵? “走吧,下去看看。”沈轻舟的声音响起,元山君才看到他手里递过来的雨鞋:“是不是,总要看了才知道。” 泉村的堤坝并不小,元山君穿好雨鞋,看着脚下,咽了咽唾沫。 太高了。 “我抱你?”沈轻舟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:“我轻功不错。” 她摇了摇头,咬牙迈出步子。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,脚下竟然前所未有的轻盈,似乎有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流转在她的经脉里。 她越来越快,丝毫不觉得累,转眼已到地方。 沈轻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,但还是掩下疑问,将注意力转到那根人骨上。 “只有这一根吗?”他面色沉着,问道。 “回大人,您看。” 他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,看到那些还没有被清理出来的骨头。 都是只冒了一个头,散在各处,毫无人型。 能变成这样,唯一的解释便只有这些人下葬时,是被分尸了的。 太狠了…… 沈轻舟命人将土坑里的尸骨都挖出来,又让人去请了一个郎中。 这里诸事不便,衙门里连个仵作都没有。 郎中来了,战战兢兢行了个礼:“大人,小人从未干过这些事,小人……” 元山君嘴角抽了抽,将沈轻舟拉到一边:“你何需为难郎中,他若是勉强办差,只怕办不好。” “无妨。”沈轻舟笑起来另人如沐春风:“我有别的打算。” 元山君疑惑地看着他,对着郎中动了动嘴唇,那郎中果然松了一口气,去摆弄挖出来的一堆人骨。 沈轻舟将她拉回衙门:“你近来身体好了很多。” 他这才问出先前的问题。 元山君惊讶他这般细心,便也点了点头:“想来是这镯子的原因。” 她举起手腕:“这镯子一上手,便觉得暖暖的,经脉里有一股气,一直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