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轻舟亦是一怔:“因其善易容术,有千百副面孔,无人见过真容,方名鬼面镖。” 元山君点点头:“没错,所以你见到的这张脸,未必是他真容,宋非仍有嫌疑。” 沈轻舟凝眉沉思。 鬼面镖神出鬼没,武艺高强,先前易容易容成看守证人的老翁时竟无丝毫破绽,此次他和霜叶联手也未能伤他。 若想揪出此人,实属不易。 元山君捞起画卷,细细端详:“不过也不必这般苦大仇深,那鬼面镖现下似乎并不想对我们下手。” “可他也决不会是我们的朋友。”沈轻舟的脸色晦暗不明。 元山君放下画卷:“这几日,我会让人留意宋非。” 可是宋非什么异常也没有。 每日只是扫洒,跟着船夫们一起吃一起睡,就连一个人呆着的时间也寥寥无几。 船行了半月,经历过几次不大的刺杀,但都被轻飘飘地挡了回去,日子似乎安逸起来。 元山君站在甲板上,风吹得她微微眯起眼睛。 快到南华城码头了,来往船只渐渐多了起来,纤夫喊着号子。 宋非换了一身新衣前来告别。 “多谢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,宋家定会重谢。” 他说得恭谨,但元山君却不为所动:“即将分别,不妨再送公子一样礼物。” 只见她手一扬,立刻上来几个大汉,将宋非压下。 “这是做什么!”宋非睁大眼睛,大喊。 元山君勾唇一笑:“搜身。” 那几个大汉便开始在宋非身上摸上摸下,但什么也没摸到。 宋非不停挣扎,认真梳好的发髻乱了,一双眼睛委屈地盯着元山君:“姑娘这是何故?” 元山君笑意吟吟,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弓弩,对准宋非,按下机关。 袖珍小箭破空而出,宋非的眼神陡然一变。 眨眼之间,他已挣脱束缚,单脚立于桅杆之上:“你这是何苦?” 元山君仰头望他:“好奇。” 宋非挑眉:“好奇什么?” 元山君神色不变:“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,能让一匹孤狼向我摇尾乞怜。” 桅杆上的宋非哈哈大笑:“这个原因,只有死人能知道。” 他一个翻身,往桅杆中段踢去。 桅杆一断,船就无法扬帆。 船上众人都懊恼地看着元山君,好好地招他做什么! 没想到突然飞来一个雪白身影,拦下宋非。 沈轻舟一直躲在暗处,目的就是给宋非致命一击。 看到宋非把全身力量送至脚尖,他便知道机会来了。 当胸一拳,宋非再也支撑不住,像一只蝴蝶飘下来。 沈轻舟及时拉住他,以免被摔死。 回到船上,宋非抹去了嘴角的鲜血: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 元山君笑眯眯的:“不杀也不剐,一千两银子也可以不要,但要你带我们去南华金家。” “我不认识什么金家!”宋非恨恨道。 元山君也不急:“宋小公子,哦不,应该说千影手,金十七,你在惹了事,若我现在把你交出去,你猜......” 宋非一脸震惊:“你一介商贾,怎么知道?” 元山君笑笑:“你伪装得很好,可有一样,你忽略了。” “来往船只千千万万,你何必死盯着我们的船?” 宋非咬牙:“那也不能说明我就是金十七。” “当然。”元山君道:“可也能说明你居心叵测,你一定要跟着我们,是因为你想浑水摸鱼。” “你知道沈轻舟如今处境艰难,鬼面镖也盯上了我们,这船上腥风血雨,势力混杂,对现在的你来说,很安全。” 宋非偏过头去。 元山君继续说:“你偷了城北的兵防图,任谁也想不到,你会藏在沈轻舟的船上。” 宋非眼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你搜过身了,我身上什么也没有。” “外面搜不到,不代表里面搜不到。”元山君上前,手指轻轻往他胃部按了一下:“来人,给我剖!” 宋非面露惊恐。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女人会二话不说直接上手。 可是他现在被沈轻舟压着,不好挣脱。 眼看着几个大汉拿着雪亮的刀步步逼近,他额上冷汗直冒。 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,发现她嘴角噙笑,唇红如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