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叶确实找了一个不错的讼师,只三天便将她从狱中保了出来。 但南嘉阁人数众多,讼师无能为力。 元山君也只得先回清泉小居另寻他法。 清泉小居还是离开时的样子,被打理得很好。 张素华撩开门帘,走了进来,小跑着来到元山君身边,扶着她的肩膀,眼眶含泪:“让娘看看,这几天真是受苦了。” 元山君:“无妨。” “你呀,太要强。”张素华拿帕子擦了擦眼泪:“若这案子实在难办,你别硬撑着,去求求你爹,啊?” 元山君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,看向张素华:“他怎么对您,您都忘了吗?” “三年前,您生了病,他不管不顾,把你扔到庄子上,转头和柳姨娘恩爱。” “您觉得,他会关心我吗?” 张素华听着女儿的话,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反应。 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恨元老爷。 元家是大庆数一数二的商号,当年元家家主元方如及其妻张素华奔波多年,白手起家,建立起元氏商号。 后来生意做大,元家定居京城,张素华一心相夫教子,但没过多久元老爷便纳了一美妾,两人诞下一子一女。 再后来,发妻张氏病重,元老爷着张素华去京郊庄子养病,长女元山君挂心母亲,同去,大病一场后,昏睡了三天三夜。 一醒来性情大变,去往元府与元老爷大吵一番,南嘉阁自此由元家长女元山君掌事。 南嘉阁原本就亏空不少,眼看就要关门大吉,谁都不看好这样一个年轻女子。 没成想元山君一经上任,便大刀阔斧改革,推出许多新鲜菜色和酒水,使南嘉阁三年之间竟一跃成为京城门面。 叹了一口气,元山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女人。 怎么说也是创造商业奇迹的人,竟然长了这么一副恋爱脑。 三年前原主就在那场病里稀里糊涂的死了,她后来查了好久,才发现张素华病重和原主的毒都是柳依依暗中做的。 被赶出元府也是她在背后撺掇。 若是一直如此忍耐,那张素华和元家的家业可就毫无关系了。 自己的东西怎可拱手让人? 便是她元山君心疼家人,家人也会以真心待她吗? 真正能攥在手里的,只有银子! 她前往元家讨要说法,可元老爷却只扔了一个亏损的酒楼打发她。 这三年,她废了多少力气,熬了多少日夜,倘去求告元老爷,他必会从自己手中夺走酒楼。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! “事情我可以解决,您不必担心。”元山君不愿再与她磋磨时间:“若是无要紧事,娘先回吧。” 送走张素华,元山君沐浴一番,坐在妆镜台前细细地擦干头发。 “姑娘,打听到了。”霜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:“沈公子被关在御史台狱!” 将手中的巾帕搭在架子上,元山君站起身来:“那便去见见他。” 第二天,元山君带了款冬,一早来了御史台狱。 这里平时守卫森严,除了前来给犯人送饭的,再无旁人。 沈家每天都会派一个丫头来给沈轻舟送饭,算算时间也该来了。 “姑娘,来了。”款冬拍了拍元山君,向她指了一个身穿藕色褂子的丫头。 元山君给款冬使了个眼色。 眨眼之间,那姑娘便被款冬捁住,挣扎不了。 将她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绑起来,元山君拿过她身上的信物和手中的食盒:“事急从权,姑娘,对不住了。” 说罢,让款冬在这守着她,快步离开。 “哎?前几天不是你来。”守卫接过信物,警惕地盯着元山君。 “那位姐姐不知怎么突然发起高热,便换了我来。”元山君低着头鞠躬,显得十分恭敬。 “行行行,去吧去吧。” 越过守卫,元山君直奔沈轻舟的牢房。 和京畿狱没差多少,同样逼仄狭小,没什么光线。 他穿了一身白衣,靠墙端坐着,看不清面容,头发用一条银白色绦带拢起,在狱里十分惹眼。 “沈轻舟。”元山君轻声唤道。 他显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,站起身拍了拍土向她走来。 “在下是南嘉阁的主人,元山君。”元山君开门见山:“为南嘉阁粉壁诗案而来,沈公子既是丞相的侄子,想来办法总比我们这些小民多,故而想请沈公子指点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