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光直视,羽澜说不出来,她见过太多次尚奕辰对旁人不留情面,然而对自己,细细想来,从初见至今,他一直绅士。 “我没有。” 否认的语气不算坚定,羽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抬眼扫见满桌冷掉的菜品,玉白指尖划过,端起精致小杯,呷一口茶,目光游移。 “为了听个答案,我把人都清干净了,” 尚奕辰胳膊肘撑在桌边,下巴抵在指骨上,挑眉看着她笑,“羽小姐,你的回答是不是太敷衍?” 羽澜轻咳两声,“我没有不相信。” 中厅白炽灯亮的刺眼,冷白灯光铺在餐桌上,给所有未动的食物蒙上一层薄雾。 桌旁,羽澜蜷起手指,脊背销瘦笔挺,侧脸清冷孤高,白皙好看,不知是光照映衬,还是心思温存,她脸上染些绯色。 “没有么?”尚奕辰抬手捏捏眉心,似在回味,“看来是我误会,对不住了。” 戏谑的目光久久不曾离开,羽澜不由自主往一侧躲,手肘碰到左侧雕花木椅,体温尚存。 猛然想起什么,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,抱歉说的急切,“对了。我…我把耳环送给姑姑了。” 她后知后觉,桌前几人争吵,尚母立场很奇怪,既不站在尚奕辰姑姑一方,又对自己娘家几位兄弟不假辞色。 但一事她看的分明,尚奕辰和尚母关系并不融洽。 说不定,那副耳环是尚奕辰以她为调剂,用来缓和母子关系。 被她搞砸了。 长睫眨动,出乎意料的,尚奕辰反而眉眼染笑,挑眉,“姑姑?” 羽澜揪着眉心,无语,一股脑涌上来的歉意压下心头,满脸复杂,纠正措辞,“咳,你姑姑。” “看到了,姑姑挺喜欢。” 这话不作假,姑姑离开时,羽澜还看到她指尖停在耳侧,那颗珍珠将她颈项映的华贵。 磁场这个东西很奇怪,最初认识尚奕辰,在那之前,她宁可淋雨也不会接受陌生男人的打伞。 那天,雨不算大,她没躲开。 今日,与他姑姑初见,算是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,她心里那股莫名的想要亲近的感觉只多不少。 “我以前给她准备过很多次,她嫌麻烦,不肯带。你拿出来,爱不释手了。”尚奕辰摊手,眸光一闪而过狡黠,语气无奈,“看来以后还是要麻烦你来送。” ! 话音落下,羽澜心虚低头,偷偷看他一眼。 她头脑一热,把耳环送出去了,又心一横,没言明到底是谁的心意,是认定尚奕辰不会费心在这种小事上。 没成想…… 低声,“我没和她说,是你送的。” “那我要谢谢你了,你如果说了,只怕她就不收了。”尚奕辰感慨,“她是真喜欢你。” 羽澜颔首,她也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姑姑。 喜欢到,想替姑姑分担一身病痛。 长睫颤了颤,一句话在腹内徘徊良久:“你姑姑的身体…” 她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,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袖手旁观。 尚奕辰眼中促狭悉数散去,淡了神情,眸底冷意乍现,“被逼出来的心病。” 羽澜眼仁不动,盯着等他下文。 隔间闲聊时,尚奕辰姑姑眼界豁达,听话语不像悲春伤秋熬自己精神的人。话里话外,说唯一忧心的就是尚奕辰婚事,见她来,总算是定了心。 “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,你想听?”尚奕辰语气颇有几分意外,他认识羽澜以来,羽澜从未主动打听关于他的过往。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,互相试探,最终羽澜咬咬牙,别开目光。 “如果需要,我可以和你——在姑姑面前假扮夫妻,领证的事,我不介意让她知道。” 矮杯仿佛要被捏碎,她想要一个可以照顾姑姑的身份。 权当是,成全自己多年遗憾。 意外之喜,尚奕辰怔愣,“需要。” “二十多年的事,方便让我知道吗?” 第一次不寻常,尚奕辰一时想不到,以他的头脑,第二次异常,当下便猜到原因。 “可以,不过有个前提。” 羽澜仰眉看过来。 “先和我聊聊你的过去?” 羽澜移过眸子,抬眼看向门外,夜色悄悄为天地笼上一层黑纱。 今晚圆月稍缺,漫天繁星作伴,缥缈朦胧挂在枝头,在无尽墨色里,做出微不足道的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