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继续着:“秋天的第一片银杏叶黄的时候,如果恰逢满月当空,拿着那片银杏叶向月亮许愿,定能美梦成真。” “确实是个传说。”蒲煜均冷冷地开口,全然不相信。 念逅回过头,很认真地望进他眼底,“某人不是说过,传说是古人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吗?” 蒲煜均低头笑笑,败给她了。 他问:“那你有许过愿吗?” 念逅摇头,“想许来着,但是银杏叶总是在一夜之间全黄了,根本捡不到第一片。” 且不说许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了,连许愿前的事都难以实现,着实有些荒唐了。 蒲煜均:“那的确是个传说。” “可人生,不就是要靠着这些点点滴滴的憧憬活着吗?” 路灯的昏黄印在念逅的脸庞,她晶莹剔透的眸子好似月光,切实而具体地朝蒲煜均盈然一笑。 他愣住了。 “不好意思,请问你是念逅吗?” 一个穿着白领西装服中年女人走到念逅跟前,颇为干练。 念逅点头应着,“你是?” 女人松了口气,展开笑,“你今天跟我打过电话,我还以为你走了。” 念逅站起身,兴奋地说不出话。 女人又说:“我就是赵素兰的女儿,我叫秦昭。” 蒲煜均任劳任怨扮演着司机的职务,念逅坐在后座和秦昭促膝长谈。 她并没有开门见山,绕着弯子开口:“最近你妈妈总是一个人坐着,她一直都很内向吗?” 秦昭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,带着点职业假笑的嫌疑,“其实不是,我妈她以前很开朗爱笑的,只是那件事发生后性格就大变了。她最近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吗?” 念逅害怕自己是工作人员的谎言不攻自破,心虚摇头。 在心里暗自壮胆,“你刚刚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呀?” 秦昭微思半秒,“我把我妈送到养老院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?” 念逅:“我刚工作不久,很多事都还没有交接清楚。” 秦昭没再追问,看起来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。 她继续说:“那件事其实就是我爸在那场火灾中走了,而我妈侥幸活了下来。刚开始那段时间,我妈还挺正常的,后来以各种方式离家出走,也越来越不爱说话,我工作忙顾不上她,只能把她送到你们养老院住着。” 念逅微怔,她想过赵奶奶可能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,但并没有想过是这样的。 她抿唇,手指轻捻,鼓足勇气道:“秦小姐,我之前在精神病院做过护工,我觉得你妈妈很像是精分症,你要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?” 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妈是精神病?” 秦昭挑眉,怒目圆睁地盯着念逅。 念逅咽了口唾沫,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只是可能。” 秦昭翻脸,呵斥道:“我看你才像精神病!我上车的时候就觉得奇怪,你根本就不是养老院的人吧。” 死寂一般的沉默袭来。 话像夏日冰雹一字字砸到念逅心尖,许云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巴掌好似又将她的心烤得火辣辣的。 但念逅想还是真诚一点,万一秦昭知道自己是医生,或许就没那么大偏见和怒气了。 半晌,她才支支吾吾,“我确实不是,但你相信我,我是……” “念逅!” 想说的话还没说完,蒲煜均突然间呵斥自己,她愣在座位上,俨然被吓着的模样。 秦昭也被这样的厉声吓得够呛。 没一会儿,车子被平稳地停住。蒲煜均盯着车内后视镜,阴沉的眸子潜藏着怒火,淡漠地开口:“秦小姐,你家到了,下车吧。” 秦昭没说话,重重的关门声让念逅的心跟着颤了颤。 蒲煜均也没话,引擎发动。 念逅从车窗向后看去,秦昭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。她又想起赵奶奶那副目光空洞的样子,这一瞬间她想救她的心到达了顶峰。 她坐直身子,质问蒲煜均,“你为什么要拦着我?” 蒲煜均双唇紧抿,他极力压抑着,让自己的话语尽量平静,“如果赵奶奶根本就不是精分,只是轻微的精神障碍。秦昭是律师!你把底子透给她,她要是反过来说你诬告怎么办?” 救人心切的念逅听不得这些,双臂紧抱,“我的专业知识告诉我,她很有可能就是精分。” “是又如何?她信你吗?”蒲煜均顿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