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或许自己今夜便不会到此处。 可母子齐心,这种事,大概秦氏也不会更加多问。 程朔倚靠在长廊的围栏上,双眸微顿,半梦半醒间才瞧见了不远处站着位姑娘。 他随即放下怀中抱着的剑,起身下了台阶。 他和沈湘雪隔着有些距离,虽只是匆匆扫视了一眼,便不敢再抬起眼来。 沈湘雪亦是未见过此人。 程朔语气稍显得腼腆,“世子还在房中等着您呢。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得这般好看的姑娘,仅稍稍靠近几步,耳廓早已开始滚烫起来。 沈湘雪眉心微蹙,随后默然入内,不敢去看身旁的人。 瞧着程朔的打扮,也不像是府中寻常小厮的打扮,想来应该便是世子身旁的侍卫了吧。 想到腊月曾说过的婢女沉塘一事,她不由得加紧了脚步,不敢再去看身旁之人。 今夜凌烟堂倒是灯火通明,尤其是……他的房间。 沈湘雪仍旧不知将要发生何事,但也算是以防万一,特地藏了一把小剪子在身,做最坏的打算。 “世子。” 沈湘雪仍旧垂着眼,只是继续朝前缓步走去。 “进来。” 裴千衡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净室传来,大概是里头含着水汽,声音听上去弱了许多。 应当不会只是让自己前来服侍世子沐浴的罢。 还是说,要在净室里头,做些什么。 沈湘雪乍然想起当日,裴千衡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血迹的情景。 房中一隅,金炉残香缭绕,燃尽的线香灰烬落下,竟也听得清。 一声一声,抖落在她不安的心间。 沈湘雪加紧了脚步入内,越往里间走之时,闻见的血腥之气便越是浓郁。 她的脚步轻盈,近乎无声。 良久,裴千衡才侧身,随后便看着沈湘雪在门口迟迟未肯挪步。 裴千衡将腰间的系带解下,褪去外袍,搁置在一旁的红木架子上。 “何不上前?” 沈湘雪面色无虞,只是掌心却早就沁出薄汗,从容上前,循声走去。 净室早已放好热水,越是走近,便越是感到一股腾起的水雾缭绕着,往外处钻。 沈湘雪敛容,稍稍抬眸望向裴千衡。 只见他将外袍随意搁置在一旁,身上如今只着一件中衣,显得松松垮垮,橘黄的光晕汇成一道柔和的光束,打在他的身上。 沈湘雪眼神连忙避开,淡淡道:“既是世子沐浴,是奴婢此刻来得不巧,世子有何吩咐不妨等沐浴完再提?” “沐浴只是幌子。” 沈湘雪呼吸一窒,未曾想他竟是承认的这般爽快。 倘若不是沐浴,那此刻命她来此的目的又是何事? 裴千衡行至一旁的紫檀矮榻上坐下,注视着她:“过来罢。” 沈湘雪感受着指尖的相互触碰,在裴千衡身旁站定。 “脱吧。” 沈湘雪稍抬眼睑,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,深邃、寡淡,而又隐晦不明。 是她想得太过纯粹了么? 原先,沈湘雪顾念着裴千衡送自己回清秋院一事,心中存着一分感念,如今却在这寥寥几字中,彻底的瓦解土崩。 也是,世子原先便不是什么好人。 藏身的那只小剪子到底是杯水车薪,沈湘雪知晓自己根本伤不了裴千衡分毫。 更遑论,他的侍从正在房外守着,里头有任何风吹草动,都会即刻闯入。 且不说其他,稍后又该如何向世子解释自己为何携带锐器? 沈湘雪不由地屏息,指尖微微蜷缩,周遭的热气弥漫全身,似乎此刻连空气都变得稀薄。 “还请世子稍等片刻……奴婢再调整一下。” 裴千衡神色平稳,打量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少女。 还需调整? “很难么?” 沈湘雪面颊微烫,不敢回应。 如今,自然没有她提及礼义廉耻的余地。 沈湘雪正斟酌着开口,只听裴千衡淡淡道:“那便我来。” 随后,裴千衡抬手,提住腰间的结扣,指尖轻勾了几下便轻易解开。 沈湘雪错愕着抬首,只觉眼底一片灼热,心也跳得更是猛烈。 “你不是会些医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