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顾挽星打断她:“就因为程问玉?” 庆元公主:“我记得你以前对他也......母亲叫你去临原,你是不想去的。” 顾挽星道:“人是会变的。” 朝廷深陷党争,彼此只知道论派系,凡是对方支持的我就一定要反对。张丞相要改税制,程太尉要行屯田,都因对方的强烈攻讦而无法推行。 夏京以南,尚且因远离漠北而少遭战乱,但临原所在的大片江北之地,不但要经受草原诸部的劫掠袭扰,还会被贪腐的官员不断盘剥勒索;渤海郡国掳掠壮丁,朝廷也不闻不问。 倘若她一辈子活在母亲的庇护之下,闭目塞听当个傀儡皇室的吉祥物公主,或许可以锦衣玉食消磨度日,偶然私下叹一句权臣跋扈不把皇室放在眼里。 可她已经回不去了。 酒过三巡,礼乐宴舞,顾挽星和庆元公主说了声要去透气。 假山后窸窸窣窣,是喝醉了的太子在对一个粉裙姑娘动手动脚,那姑娘并未做宫女打扮,看起来像是某位命妇的侍女。 粉裙姑娘神色惶恐,动作僵硬,似乎想要躲避,又不敢真的推开太子。 顾挽星上前道:“太子殿下可是醉了?” 粉裙姑娘吓了一跳,肉眼可见的脸都骇白了,“你......我,不、不是......” 顾挽星见她不过十四五岁年纪,又这番恐惧得话都说不利索,便放柔了声音安抚道:“你不用害怕。去宫宴上把太子身边的高云叫过来,就说太子醉了要回宫休息,这里我看着。” 太子说着昏话:“谁、谁啊!谁敢拦本太子?还不赶紧走?” 粉裙姑娘没有离开,反而扶住了太子,低头道:“回殿下,就快到了。” 顾挽星蹙眉:“你......“ 粉裙姑娘垂眸道:“奴婢是自愿的。” 顾挽星神色复杂地让开了路,而后向相反方向走——是玉叶池,她心中烦闷,便像小时候一样,沿着玉叶池散步。 玉叶池占地极广,她走到鉴碧亭就折返,然后迎上了卫寂。 她正要说“好巧”,卫寂便道:“臣是来找殿下的。” 顾挽星:“出了什么事?” 卫寂望着她,浅瞳深沉,轻声说:“宫中并不安全。” 顾挽星一愣,继而恍然:今日值守的不止是禁卫,还有部分北衙指挥使司的官兵。 她的声音发紧:“你们要做什么?” 卫寂道:“陛下只是让我带兵护卫,并未有其他旨意。” 顾挽星沉默片刻,道:“我们回去。” 路上,她问:“你的伤怎么样?刺客可抓到了吗?” 卫寂:“没什么严重的。是个潜藏在夏京多年的西漠探子,已经处理了。” 忽闻一声尖叫。 两人循着声音赶过去,是一间打开门的屋子,太子在里边。 太子人事不知躺在地上,压着一个女人。 女人死不瞑目。 画面在抖,而她觉得喘不过气来。 卫寂用手挡住她的眼睛,低声道:“别看了。” 顾挽星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:“还有一条路,通往宴会,那个发出尖叫声的人走的那条路。” 卫寂:“好。我们去追她。” 他们没追上,但赶上了开场。 粉裙姑娘状若疯癫地喊:“太子杀人了!太子杀人了!” 歌舞戛然而止,众人哗然。 程夙是禁卫统领,当即拔剑道:“大胆刺客!竟然混淆视听!” 那姑娘不知是慌不择路,还是视死如归,竟扑到程夙剑前,“太子杀人了——” 话音未落,剑已透背而出,她再也说不出话了。 张丞相怒斥:“程将军!你竟敢在御前杀人?!” 程夙一愣,继而反驳道:“是她自己扑上来找死!” 禁卫一拥而上,要控制现场,可卫寂的缇骑也到了,将简绍帝护卫起来。 程太尉面沉如水:“此事关乎储君名誉朝廷脸面,岂能大张旗鼓。” 张丞相针锋相对:“这姑娘乃是渤海郡公养女、马上要敕封为隆安郡主和亲东漠的李姑娘的侍女,必须立刻找到李姑娘查清事实,不然渤海郡国和东漠那边没法交代。” 张丞相正了正衣冠,对着简绍帝拜倒:“臣张泊昧死进言,陛下不可因偏私而使渤海、东漠与大华离心。” 他身后的文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