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鲜花环绕的绿茵地上等待。 晴空下飘扬着欢快乐声,新郎宋承泽今儿个把头发梳得十分齐整,白色正装、白色领结,身后的伴郎团则是一水儿的黑色西装加黑色领结,他看起来有点紧张,手总不自觉地理衣服下摆。 “深哥,我这看起来还行吧?” 陈颂深想起之前在巴黎时喝酒,听他闲话说过,高中学校运动会看柯洁打排球,一见钟情,从高一追到大三才终于得手,再从大学追到柯洁来英国读研,也算历尽千帆才走到今日婚纱。 陈颂深轻笑牵了牵唇,“很行。” 宋承泽十分笃信来自他的肯定,当下抬手拍着胸膛长舒一口气。 章睿瞧那模样勾他肩,混不吝的笑:“别虚啊兄弟,等会儿支楞起来,不然往后可别怪哥几个笑话你!” 然而宋承泽转过脸就换了副面孔,“孙子别急,爷爷要支楞不起来,哪儿来的你?” “靠!” …… 旁边那些爱好互当人祖宗的插科打诨,陈颂深听着一笑并没理会,直等周遭乐声变换,宾客群中随着婚礼司仪上台,谈笑声渐止纷纷往花道两侧聚拢,他也在粉色玫瑰爬满的花柱边落座下来。 宋承泽开始上台吐露真情,新娘挽着柯爸的手出现在花道尽头,陈颂深身旁的位置却还空着。 看眼伴娘们的方向,男人又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,目光便正好从草地阴影中,看见道悄然出现的身影。 他浅淡勾唇,没舍得拆穿某个小贼,随即右肩就被人声东击西地拍了下,陈颂深配合地转过脸,有人猫儿似得扶在椅背,凑在近在咫尺处,在他下颌映上了个嫣红的唇印。 满目鲜花着锦、春色潋滟。 她原来换了件同他般配契合的蓝丝绒裙子,日光下肤白胜雪,耳垂上的珍珠也不如她更莹润生辉。 “做什么要偷偷的?” 陈颂深并不急着擦,抬手捏着那截皓腕将人拉到身旁坐下,握住便就此撒不开,放在掌心消遣摩挲。 周遭众目睽睽,不由传来看热闹的轻笑,男人高大的身影天然为她遮光,投下道舒适的阴影,温青唯靠着椅背,躲在那阴影里侧目觑他,理直气壮,“光明正大的亲你,我哪有偷偷!” 那点理所当然、敢做敢当的劲儿,直教陈颂深眸底藏不住戏谑,只捏她的手背漫不经心地抹了下脸。 一抹嫣红,当即留下两道暧昧痕迹,浑是随便给人看去也不在意。 温青唯望着忍不住笑,许他温柔的挟持,满心不安分都消停下来。 伴随着飘扬满场的婚礼进行曲,花道尽头,新娘开始踏着周遭祝福的掌声,一步步走向正在终点等她的宋承泽,旁侧的屏幕上播放着,两人分别对着镜头记录下的记忆中的过往。 策划将两人不曾忘记的过往那些年,都剪成一人一句,交织在一起便组成场轮番告白。 柯洁隔着朦胧的头纱,笑得无比开心,倒是台上的新郎宋承泽没等听完,已经哭得梨花带雨,等人到跟前,1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把头埋在柯小姐肩上,任凭她在跟前如何温声细语也哄不住。 柯小姐抱着人摇头笑得好没办法。 底下众人望着纷纷忍不住乐,章睿凑热闹地冲台上喊,“老宋你行不行啊!” 宋承泽还泣不成声,柯小姐穿着婚纱也拦不住开启护犊子状态,“锤子你个老六,他不行难道你行?” 台下顿时激起满片止不住的笑声。 温青唯身处在热闹中间望台上那对,欢乐笑开之余,心头忽然腾出个问题:她似乎从不见陈颂深哭过? 常时总是喜怒都不形于色的男人,唯一那次红了眼眶,是被她气得,为她去为另个男人跟他讨公道给气得,陈先生当时恐怕满心苦闷、委屈,堵塞堆积如山无处发泄,最后都汇成句: ——我们之间变心的只有你。 温青唯只见过那一次。 可那一次也就足够了。 她忽然偏过头看他,日光越过男人肩头照进温青唯眼底,让她不由得目光微熹,“陈颂深,我记得你原先说过,我教会你最后一件事是告别……那第一件事呢?” 突发奇想的问题,陈颂深大抵没想到她会这样问,垂眸看过来时眉尖微动,而后却只勾唇轻笑了笑。 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台上新人时,男人垂首倾身过来,轻轻碰了下她的唇,修长的手指沿着温青唯腰间来到背上,抵在她心口的位置,低沉的嗓音藏在婚礼进行曲中,飘进她耳蜗。 “这里知道答案。” 她心里的答案永远就是正确答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