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像个好奇大王,废话一大堆地凑上去,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,重新严密地窝进了座椅里。 又过了40分钟,车停稳在学校门口。 “陈先生,今天麻烦您了,”温青唯在座椅上坐正缓了缓神儿,临走前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,“衣服既然您不想让人送,那还是麻烦您带回去清洗下吧,我没喷香水,也没有沾上粉底,还能要。” 她下车,把外套放在了座椅上。 春夜里风寒,陈颂深却也随她。 等人下车后,他驱车到前方调头,再次经过校门前时,无意侧目看了眼,温青唯仍旧没有走出视线,褪去那层厚重的壳,她纤细高挑的身影被头顶灯光照得,又变成缕风中飘然的柳絮。 看她走过拐角,陈颂深收回视线,驱车前往章程攒场子的私人会所。 夜晚8点钟的北京,霓虹初升,城市的喧嚣被川流不息的车轮碾碎,又被人潮高高扬起,虽然已经晚了半小时,但只是项目启动前的例行酒局,无非章程这人爱热闹,回回都要凑那一场。 美其名曰:攒人气、聚风水。 陈颂深推辞得时候十有七八,也总有去的时候,只今天路上接连遇到不间断的红灯,等得人心生烦躁,要不是章程又打电话来问,他估计半路上直接就调头回家了。 耽误些时间,陈颂深到时,饭局已经酒过三巡,厅里有个嗓音很好的女艺人正在当众献艺助兴,唱的不是流行歌曲,是昆曲,调子优柔袅绕、低回婉转,教酒桌上难得静下来那么会儿。 屋里余音绕梁中,见到陈颂深进来,桌对面有人扬了扬手,要起来打招呼。 陈颂深下颌微扬,看了眼正在献艺的女人背影,比手示意免了,脚步没停,径直绕了大半桌,朝章程旁边的空位走了过去。 结果余光里突然出现个人,人家还是受了惊吓,嗓音顿时磕出个细小的坎儿,人倒还大方,接着唱,眼波流转间,朝这边递来道盈盈秋波,陈颂深低头落座,没收到,人也不浪费,眉眼婉婉一转,顺势就递进了章程的眼里。 章程接得心照不宣,勾唇笑笑,侧过脸低声问陈颂深,“从郊区回来要这么久,做什么去了?” “忙。”陈颂深语调平平。 “是挺忙,忙得老爷子找你都寻路无门,”章程见怪不怪地揶揄,只把声音又压低了许多,说:“有个事儿啊,今儿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,想要你抽空回去一趟。” “什么事?” “没说什么事,”章程顺手递给他金属的烟盒,“但我听说最近琳琳要回来,估计就是想一家人吃个年夜饭庆祝团聚一下。” “年夜饭?”陈颂深垂眸正拿毛巾擦手,没去接,瞧他一眼,“你家的年夜饭放到现在,还没馊?” 章程冷不防教噎得无语,自己抽出来根,把金属烟盒又扔回到桌面上,“你别跟我挑刺啊,总之话我已经不辱使命地带到了,年夜饭你看着办,还有,琳琳要回来的事,她教人保密,说要给你惊喜,刚才的话,你选择性地当没听见一部分就行。” 真熟练的选择性,陈颂深极轻地哼笑,也还是嗯了声。 听出来了,合着那接连几个电话要他非来不可,为的就是当面说闵振鸿那一桩事,确实是不辱使命。 这头说着话,人家那头唱完了,章程耳朵倒不耽误,带头捧场鼓掌,搁旧时候名伶登台就差一束花。 “陈老板稀客啊!”满桌人都捧场跟着鼓掌时,对面的冯烨朗声笑说:“这都有多久没见你露面了,要不是章总这回说话,我们还以为您又去国外隐居了呢。” 谁知道章程一听就骂:“你TM可别提这个,回头他真又去了!” 满桌玩笑间,献艺的女艺人收了范儿,摇曳生姿地走到桌边,话说得爽利,“既然冯总叫了陈老板,那我也跟着这样叫好了,陈老板,头回见面,您听我半场戏也是缘分,我这三杯敬您,您就当赏个脸?” 说完抬手先给自己倒了杯酒,笑吟吟举着就等陈颂深。 迟到罚酒不稀奇,这群人偏推个女人来出头,自己躲在旁边看热闹,陈颂深抬眼望见这阵势,没应:“开车戒酒,这酒免了吧,坐。” “诶,开车有司机,再不行还有代驾呢,是不是,陈老板?”冯烨上劲儿。 “这人有洁癖,他的车,谁都不能碰,”这回陈颂深还没言语,章程先笑了声,“行了林小姐,坐吧,酒不是非喝不可,但你今儿这戏,唱得是真好,来,这杯我敬你。” 这话说得,教人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,还没等坐下去,又站起来接他这腔,圆融抹了过去。 桌上推杯换盏,室内东南角落方向突兀响起阵手机铃声时,正是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