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,瞧着离咱们的船也就一丈远了!” 陆仕谦接过药碗,只问:“船上众人是何反应?” 晁年有些赧然:“方才在船尾,好似就我一个人在着急,连烧火的婶子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。” 那几艘匪船,瞧着吃水又深又重,也不晓得是“吃饱了”懒得再动干戈,还是真的就认这平烟酒楼掌柜的旗子。 若是前者,他这一路还有得提心吊胆呢,若是后者,那眼下他们就是上了一艘连水匪都忌惮的船,那和上了贼船有什么区别,那论起来,他口口声声叫的宣姐姐,就是寻常小贼都不敢觊觎的贼中悍匪。 晁年一肚子心思翻来覆去,可瞧着自家大人那一副万事波澜不惊的模样,他也不好意思露怯,只敢在心里暗暗揣着。 只不过他这心思揣的不牢,两日风平浪静船行过后,除了碰上宣幼青的时候下意识想躲一躲,其余的早就不知吹散在河上哪处去了。 离淮州约摸还有两日的行程,这一日天朗气清,晨河面上浓雾散开,宣幼青用过一碗鲜爽的鱼粥,正用一种就义的脸色,死死盯着面前的药碗。 也不晓得叶老头在里头放了些什么东西,这墨汁子一样的东西是越来越苦了。 她早已不是需要靠劝才能喝药的矫情年岁了,但每次喝药之前,还是须得亲自在心中念上三五道劝慰,似乎在嗅觉上被氤氲的苦味多折磨片刻,待会儿口舌之苦的接受度便能高一点。 她这会儿正盯着那一碗药汁子跟自己的鼻子较劲儿呢,忽敢周身滞涩一顿,面前的药汁在碗中荡了个来回,毫不客气地在她洒了她一桌子。 船停了。 还不等她招人来问,外头闫辰就进来了,一看见她满桌子滴滴答答的药水,便幸灾乐祸地笑了:“这秦老二听说我们不日要从他的地盘上过,早就准备了这一出打算亲自上船来给姐姐道谢呢,我看这人还没上船,又把我姐给得罪咯!” 宣幼青白了他一眼,端起洒了小半的药碗一饮而尽。 能少吃一口苦是一口,可别让叶老头看见了。 闫辰凑上去:“如何,姐姐见不见他?不见我这就把他打发了去!” 宣幼青口中绵长的苦味还没下去,这下想起因为秦老二白遭的那一回水淹,眉间的疙瘩便拧得又深了一分。 “让他自己进来。”她倒要看看,这秦老二楞生生把船截停在河中的架势,是如何道谢来的。 闫辰出去后不久,飘摇在运河中心的船只传来轻微的震动,宣幼青懵感觉出来,那是水匪的飞索咬上船体的动静。 再往后,就是獭皮靴子踏在甲板上咚咚作响,听着像是搬了不轻的重物。 秦老二不见人影先闻人声,大嗓门在外头就嚎开了:“老板娘您身体恢复可好啊,当时我听闫掌柜说您在临州受了苦,可是亲自派了兄弟跟船护送,就怕耽误您医治的时机呢!” 宣幼青眼皮轻抬,淡淡呷了一口茶,慢悠悠接上话:“多谢秦当家的关切,大夫说了不过是些内服淤虚,加上之前溺水的虚症亏空,好起来有些慢罢了。” 一说到这溺水之症,秦老二来邀功的气势陡然就矮了一截,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,朝着身后虚招了两下。 “这都是前日里得的几箱货,这么金贵的东西给水上的兄弟那就是糟践了,给老板娘将养正好。” 箱子打开,里头瞧来是不少还算得上金贵的药材,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行商的好货,就这么白白折在秦老二手上了。 宣幼青因着秦老二白白淹了一回水,这几箱子货收得倒是坦然,只是心下有疑,这秦老二费这么大一番周章,该不会就为了送这么几箱子东西吧? 她探究的目光递过去,秦老二也是个直白的,挠了挠头,略显局促道:“老板娘也知道,我难得上岸一回,蓉蓉那处,还指望您多照顾。” 说着他又招呼人搬上来几箱东西,宣幼青闻到些特殊的气味,提了兴致起身去看,几大箱子摊开来,都是些酿酒的好材料。 秦老二的妹子秦月蓉,是淮州城春风留酒行的掌柜。秦老二对宣幼青的这份敬重,除了早些年她本人在水面上打拼出的名声之外,还有着春风留的这一处交情在。 他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相识的,只晓得自家妹子能在岸上立稳脚跟,还能在商贾遍地的淮州城得了一份替人打理酒行的好差事,背后少不了老板娘相助。 秦老二对自家妹子上心,听闻春风留最近在钻研些个新风味,便记在了心上,前前后后几个月,冒了好大风险从过往行商手中“协调”来了这些名贵香料,只盼着早早送到妹妹手里,以解她心头之急。 宣幼青没有拒绝的理由,其实在淮州城都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