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几人在饭桌上喝得正酣的时候,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 他们顿时警觉起来,大家胡乱收拾了桌上的碗碟,业茗带着他们跑到药圃,景弘则趴在门上警惕地询问来人。 “何人?” 门外之人没有回应,密道的入口已经打开,他们正要往里钻。 景弘又问:“来者何人?” 门外沉默片刻,很快给了回应。 “景太医......是我......” 那人的声音传出,平熙顿时楞在原地。 这个声音平熙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,但记忆如此刻骨铭心,叫平熙在听到的一瞬间便想到了来人的身份。 平熙松了一口气。 景弘在听到声音的一刻也松了一口气。 他开了门往后推着轮子让出一条路,门外的人轻巧地窜进来朝门外张望几下就立马关上了门。 他抚着胸口喘着气,如释重负道:“景太医,我终于找到机会出来了......” 景弘对平熙和平逸招招手,接着朝男子行了一礼。 男子这才注意到他们,他在看到平熙的一瞬间呆滞了一刻,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。 景弘虽知晓平熙和平逸底细,却不想暴露殷弃的身份,他只说殷弃是自己的忘年交。 平逸神经大条,直接上前高兴地称兄道弟,看得景弘在一旁抹汗。 除进院子时那一眼,殷弃便没再看平熙一眼,纵使他心中已然汹涌澎湃,面上仍是强撑着从容淡漠。 平熙站在原地望着殷弃的背影有些失神,连他们走远了都不知道。 殷弃...殷弃,这个名字如今平熙连叫出口的勇气都没有,现在的他与平熙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,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。原本他们这一生都不会相遇,但今天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平熙面前。平熙不禁有些害怕,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命运使然...... 平逸注意到平熙没有跟上,立马过来虚搭着她的肩,让她随着自己进了屋。 到了内堂,景弘将殷弃迎上主位。 “陛...阿弃,近日来身体可有不适?”景弘挥挥手叫业茗取来帕巾搭在殷弃的手腕上,右臂一提伸出手以三指按在帕巾上。 景弘仔细地把脉,眉头渐渐紧蹙起来,看着景弘一脸凝重的样子,殷弃急切地开口:“景太医,怎么了?” 景弘沉默着收回手,将帕巾叠好递给业茗,一只手抚着胡须微微摇头。 平熙自暗处紧紧盯着座上仍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,少年的模样渐渐与脑海深处的形象重合。她永远不会忘记,前世的殷弃是如何意气风发地向她诉说治国的韬光伟略,又是如何在一次次挫败中仍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蹒跚向前。可惜,这样温和而强大的少年却被自己亲手送入地狱…… 记忆闪回,平熙似被灼伤般收回视线,将身体隐入帷幕。她急切而不安地摩挲着双手,随后将右手覆于心口之上,感受掌心之下剧烈的跳动。 她想,那少年是她挚爱的,亦是她狠狠伤害过的,不安充斥着她的胸腔,再次相遇她不确定有没有勇气站在他面前。 景弘望了殷弃一眼,随后开始寻找平熙的身影,“熙儿,你来替他诊脉。” 他说的突然,平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,在平逸轻轻推了一把平熙才走上前。 对着殷弃微微行礼,业茗拿出新的帕巾覆在殷弃的腕上,平熙才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。 再一次面对殷弃,平熙不可遏制地颤抖着,诊脉的手指也微微颤动,以至于许久都无法诊出他的脉象。 殷弃深深地凝视着平熙,眸光闪动,轻笑着说道:“姑娘,不必紧张。” 他的声音有如一汪清泉涌入平熙的心田,可她不敢看他,只能慌乱地点点头。 就算没有看他,平熙也能感受到面前炙热的目光,她悄悄地深呼吸,同时尽量将精力放在脉象上,这才稍微镇静下来。 感受着他有力的脉搏,平熙的眉头也渐渐蹙起来。 脉象虽有力却透着紊乱,像是有中毒之症。 平熙如实将脉象说出,殷弃突然收敛了神色,目光透出锐利。 “想不到千防万防,还是防不过曹奉那个老贼!”殷弃闷声啐道。 前世殷弃因中毒而亡平熙是一清二楚,但平熙却没想到他已然知晓曹奉对他下毒之事。 景弘咳了一声,对殷弃使了一个眼色。 殷弃摆摆手,淡然道:“无妨,能跟在您身边的人必然是信得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