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还是强撑着自己走,他推门而入前还犹豫了一下:“我看起来怎么样?” 丁庆夸赞:“再没见过比公子更俊的郎君了。” 柳聘风此前从不听外人对自己相貌的评价,认为人身不过白骨皮肉,没什么好在意的。 此刻,他慎重点头,肯定丁庆的说法后才推门进去。 他的新娘在等她。 柳聘风反手合上门,世界忽然静了下来。 除了红烛劈里啪啦的声音,他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。 他拿起玉如意挑起姚环音的盖头,看见那张令他夜不能寐的脸,才终于放下心来。 仿佛这一刻开始,他脑子里才停止了所有对意外的揣测。 他也终于有所归属了。 姚环音看他面颊绯红却双目亮如晨星,也跟着他笑。 柳聘风不自觉又湿了眼眶,这次是因为太欢喜了。 以至于情至深处,潸然落泪。 姚环音捧着他的脸:“哭什么,大喜的日子还掉眼泪。” 柳聘风听她这么说,硬是把泪忍了回去。 想起一件事还没做,他半跪在地上,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盒子。 他缓缓打开,里面有两只戒指。 “听你说起过,在你的家乡,结为夫妻的男女会交换佩戴戒指,对吗?” 姚环音没想到他能考虑到这件事,她自己都忘了何时说过这句话了。她点点头,看见柳聘风这副有点傻气又额外郑重的模样,也不禁湿了眼眶。 柳聘风给她戴上戒指,上面的翡翠碧绿,沉甸甸的戴在手指上,让姚环音心中幸福更甚。 “环音,嫁给我。” 姚环音也为他戴上戒指:“我们已经是夫妻了。” “你看。”姚环音把戴戒指的手伸出来,“咱们以后不仅是至爱,也是至亲。” 至亲至爱,他今日终于有了。 - 因为不需要向父母请安,姚环音这几日都是一觉睡到午间。 柳聘风最近忙于公务,婚假都没休完就回去上任了。 府中人口简单,柳聘风也说她婚后的日子和婚前可能没什么变化。 所以她像往常一样,洗漱打扮完,准备去铺子里看看。 姚环音推开门,打着哈欠伸懒腰,嘴还没闭上,就被人捂住嘴。 来人手掌都浸着咸腥汗味,却并不一味闷住她口鼻呼吸,力道有所收敛。 她挣扎着想喊人,却听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:“别喊,是我。”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,气息也不稳。 姚环音以为是杀人狂闯了进来,怕激怒他,不敢有激烈举动。 确认她不再挣扎后,背后那人放开了她。 姚环音咽了一口唾液压压惊,慢慢回头去看。 男人比柳聘风还高出一截,所以她先看见的,是挂在腰间吉祥灵芝纹玉佩。 眉目英挺,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和刻意显露的纨绔气质,南宫霖看起来倒有了几分等闲勿近的贵气。 不怪姚环音惊讶,只是这许久不见,南宫霖长高不少,声音也有些变化。 若不是玉佩,她也一时不敢认。 只是模样还是好模样,即便是在贵公子如云的洛阳,南宫霖也算其中佼佼者了。 南宫霖额间冒汗,唇色苍白,见姚环音眼底放下警惕,知道她这是认出自己了,才放心倒下。 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倒地不起,姚环音吓了一跳,赶紧上前查看。 手摸到他玄青色衣衫,才发现他身上都是粘腻血迹。 恰巧衣服颜色深,屋内光线并不明朗,所以姚环音才没看出来。 她不敢轻举妄动,不知他伤情,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。 皇子遇刺,落难至此,想必是发生了天大的事。 梁州是南宫霖和她约定的最后退路,若不是万分紧急,他不会寻到此处。 姚环音思忖着,不敢声张,只能隔着门喊了人过来。 仆役想推门进来,她忙出声阻止:“你去府衙找柳聘风回来,说我不小心摔了,伤势严重,请他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