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,柳聘风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消除了。 只是大病初愈,不宜见风,他们一路坐着马车回家。 途中偶遇锦城百姓,有人为柳聘风送来了些吃食补品一类的,感念他功绩。 盛情难却,柳聘风不好推辞。 姚环音打趣他:“柳大人险些丢了半条命,什么夸赞都能承担得起。” 柳聘风笑而不语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,终于在日落前回了家。 残阳如血,柳聘风先行下了马车,抬手去牵姚环音。 姚环音借力跳了下来,发现柳聘风目光停在远处。 顺着他的目光,姚环音回头,只见东边褪了橘红夕阳的天边,升起大片黑烟。 柳聘风面沉如水:“是水神庙的方向。” 不少人注意到那边的烟雾,纷纷往水神庙方向涌去。 水神庙对当地百姓意义非凡,可以说,锦城是先立起了沨仙人的神像,才渐渐依靠水神庙聚起了这么多户人家。 柳聘风当机立断:“丁庆,去府衙召集人手过去救火。” 这边的建筑多以石材、木材为主。 普通百姓家以石材为主,可防风雨侵蚀。 但人们坚信水木有灵,所以整座水神庙,多以木质结构建造。 若是失火,恐怕难以控制火势。 柳聘风要赶去水神庙,姚环音也要跟着去。 她心中隐隐不安,想起袖中的那对耳坠,让她更生担忧。 柳聘风没有多说,拉她上马,便疾驰奔赴水神庙。 二人抵达水神庙后,正巧看见有人往外逃生。 仓皇逃窜的人群中,有人嘶吼着:“疯子,根本就是疯子!” 柳聘风拽住他:“什么疯子?” 那人撤回衣袖,见到是柳聘风,脚步已经迈出去了,还是回了他一句:“楼家人,都是一群疯子,还说什么沨仙人后代……” 后面的话没听清,他已经不知逃窜到哪里了。 原本赶来救火的信徒,不知为何,进了水神庙后就仓皇逃窜而出。 有一人摔在姚环音脚边,手边的木桶也摔了,水撒了出来。 女人险些被人踩到,姚环音赶忙扶起她:“小心。” 在看到她裙角血渍后,姚环音惊呼:“你受伤了?” 女人听见这话,瞳孔急剧收缩,摆手胡言乱语:“不是我,不是我,不是我杀的。” 姚环音敏锐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。 香味里还夹杂着别的什么,难以辨认。 姚环音想起江边祭神仪式上的香,立即抽出两张帕子,浸在木桶剩余的水里。 “水神庙里的香有问题,掩住口鼻。” 姚环音把帕子覆盖在面上,捏着其中两角,在脑后打了个死结。 柳聘风如法炮制,两人还没来得及疏离人群,就看见水神庙前有一人持剑而立。 素纱白衣红袍,银饰泠泠作响。 风撩起他的沾血衣袖和衣摆。 他身后是尸山火海。 血流淌在他脚边,他低下头,看着人群中突兀站定的二人。 “来了?” 像是老友叙旧一般,楼沧月脸上挂起堪称温和的笑意。 如果他脸上没有血迹,剑尖的血也没有在一直往下淌的话,那么这种温和平静,或许就不会那么令人毛骨悚然了。 他身后有人艰难爬起来,想趁机逃出水神庙。 他看见柳聘风和姚环音,立即求救:“救我。” 听到声音,楼沧月头也没回,待他以为有逃生希望,即将跨出水神庙门槛时,握紧手中剑往前刺。 刀剑入血肉的声音与劈里啪啦燃烧木材的声响混为一体。 楼沧月胸前衣襟又添一道红。 姚环音这才看清,他穿的哪是白衣红袍,分明是慧娘为他备下的素色衣衫。 只是杀人太多,外袍尽数染红,所以乍一看,像是红色外袍般绮丽。 姚环音看着死不瞑目的那个男人,发现时楼家一位亲眷。 “你也杀了楼家人?” 楼沧月听完,无奈一笑:“错了,我只杀楼家人。” 姚环音知道他恨楼家,但没没想到他这么恨。 至死也要拖上他们一起死。 柳聘风从来到现在,眉头就没舒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