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冯喃静静的看着,直到他们的背影逐渐变成两个黑点。 她转回头,踢着脚下的小石子,心想—— 当他们的小孩应该很幸福吧。 就和方娜师姐一样幸福。 / 到安宁巷。 冯喃从公交车上下来。 巷子里弥漫着各种饭香味。 冯喃肚子咕咕叫起来,脚下步子逐渐加快。 走到那段昏暗的巷子,冯喃惊讶的发现,这里居然有了一盏路灯。 瓦数不算亮,但有束灯照着心里也会放松下来。 就好比冬日的太阳,不暖和,但出现在天上,就会感觉是暖的。 回到家,门口的花摊还没收。 冯喃疑惑,脑袋左右转转也没看见陈秀梅的身影。 “咦?” “妈呢。” “妈?”冯喃踏进屋里,试探的喊了声,回应她的是空荡的房间。 “去哪儿了?” 冯喃一边念叨着一边把包放回卧室里的衣架,返回到门口,把花摊收起来。 弄完这些,冯喃身上起了一层薄汗。 她转身走到厨房,看了眼灶台上的菜,系上围裙开始做晚饭。 饭做好,冯喃正要打电话给陈秀梅,便听到后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。 “……今年你还回来吗?……女儿今年找到工作了,再过几年就该找男朋友结婚成家了。你这个当爸的不回来尽尽你坐爸的责任吗。……” “冯建国!!!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!这么多年你也不说过问我,过问女儿,过问这个家!” “说真的,冯建国,你要是不打算和我过了,你就回来和我离婚!不要一边蹉跎我,一边和你那小情人在外潇洒作乐!” “喂!冯建国?喂?你个黑心肝的,迟早给我死外边!” 冯喃躲在后院门后,听完了所有。 透过门缝儿,冯喃看到了陈秀梅颓废的背影。 她被生活压弯了腰。 亦或者, 被她压弯了腰。 俄而,冯喃听到了小声的啜泣。 声源来自陈秀梅。 冯喃握紧了拳又松开,如此反复几次,终于从门后走了出来。 她站在门口,说:“妈,吃饭了。” 听到冯喃的声音,陈秀梅抬手抹去脸上的泪,尽量平静的道:“好。你先吃。” 冯喃听出陈秀梅的隐忍,她没回话,提脚走了过去。 她来到陈秀梅身边坐下。 第一次主动搭上陈秀梅的手。 那双手宛如枯槁。 手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。 都是剪花刺时弄的。 她抬眸看陈秀梅。 岁月不知何时在她脸上留下痕迹——鬓角多了几缕白发,眼角也多了许多皱纹,皮肤松弛变皱,眼皮向下耷拉着。 这是冯喃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她。 细看下来,原来记忆里那个声音永远大嗓门、浑身像有铠甲一般的女人在不知不觉中变老了。 “妈。”冯喃轻声叫她,然后说,“离婚吧。” “和他离婚吧。” “你过得不幸福不是吗。” 陈秀梅瞳孔不由地放大,她双唇颤抖着,不可思议的看着冯喃。 “离婚?” “对。”冯喃握紧陈秀梅的手,感受她手心的厚茧,“离婚。” “这……这,先,先吃饭吧。”陈秀梅抽出手,慌乱的别了别耳边的碎发,起身就往里走,嘴边念叨着,“等会儿菜凉了。” 冯喃蜷了蜷手指,“好。” 母女俩心照不宣的吃完晚饭。 冯喃洗好碗出来,陈秀梅已经进了卧室。 冯喃看着关上的房门,不语。 冯喃知道。 她在逃避。 / 之后几天,冯喃没再提过让陈秀梅离婚的事。 陈秀梅也装作没听过一样,每天该干嘛就干嘛。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后。 2月5日。 冯喃早早起床。 经过陈秀梅的卧室时听到里面的谈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