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一急,语气不由自主地就严肃起来。 冯喃一听紧忙凑上去,先发制人:“对不起,我昨天不该早退的。我下次不会了。” “谁说你这事了?”谢怀清蹙眉,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,手往前一指,“坐。” “哦。”冯喃慢悠悠,小心翼翼的坐下,“您找我什么事?” “欸不是。”谢怀清把工作日志合上,老花镜一摘,很是不解,反问冯喃,“你怎么这么怕我?我没骂过你,没打过你吧?” “……” 谢怀清说完见冯喃还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也懒得纠正她的态度,直接进入主题。 “听方娜说你昨天共情了?” 冯喃一听这话,心里警铃大作。 “是有点,不过我都已经缓过来了。在今后的的工作中我一定不会再犯。” “共情是好事。”谢怀清说,“我就怕你跟个没情感的木头一样。做我们这行的,共情是大忌,也是必须。最主要的我们要合理处理我们的情绪。整理遗物你不能像读书时整理内务那样一板一眼,我们要适当的与逝者共情,要有温度的整理他们遗留在这世间的遗物。这是他们与亲人、朋友唯一的看得着摸得着的东西。人死了,我们不能连他们最后一点东西都马虎了事。” “总而言之就是,既要有敬畏之情,又要有怜悯之意!” 谢怀清这段日子一直在暗暗观察冯喃。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。 让她看录像带时,她没有不耐烦,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没用的事。相反,她很认真的在看,甚至还会拿出笔记本来记。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也会向方娜询问。 专业不对口不是问题,没有哪个人敢百分之百保证读什么专业就能找到什么专业的工作。 重要的是态度。 说他不知变通也好,说他不近人情也罢。 他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,他只要实实在在的做事。 谢怀清拿过桌上的保温杯,用杯底敲了敲桌面,“给我接杯水过来。” 等着继续听教的冯喃一时没搞懂谢怀清的用意,还是在门外观望了许久的方娜适时走进来,拍她肩膀,说,“师父让你接水呢。还不快去。” “啊?哦哦,好。” 冯喃起身去饮水机那儿接水,她背对他们的空档,方娜笑了笑,显然是明白了谢怀清此举的用意。 只是她这个小师妹太迟钝,迟迟没反应过来。等会儿还得要她这个师姐来帮帮她。 冯喃接好水过来,双手将保温杯递给谢怀清,“您的水。” “咳。”方娜咳嗽,冲冯喃使眼色,“喊——师——父!” 她用口型对冯喃说。 冯喃看懂了,但有点不可思议,手上的水谢怀清没接,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,“师……父,喝水。” 她说完,谢怀清才板着脸从她手里接过保温杯,喝了一口说:“今天就以水代茶,我承了你这拜师茶,望你以后不忘初心。” 冯喃受宠若惊,但脸上难掩欣喜,“是,师父。” “好,回工位上去吧。” “嗯。” 回到位置上坐好,冯喃依旧沉浸在谢怀清认了她当徒弟,认可了她的能力的惊喜中。 像做梦一样。 方娜没打扰她,冯喃这种心情她特别理解。能得到谢怀清的认可,她也替冯喃感到高兴。 / 冯喃是谢怀清徒弟的消息一下子就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整个殡仪馆。 中午,陈慧慧和余念不约而同的跑到遗物整理部。 她们趴门框上张望里面的情形,见谢怀清没在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 “娜娜,喃喃小师妹,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去呀。” 陈慧慧的突然出声吓了冯喃一跳,手中的笔都抖落了。 陈慧慧见状笑了。 她说:“喃喃小师妹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。” 冯喃囧,嘴硬强撑,“还…还好。” 余念安慰她:“陈慧慧就爱一惊一乍的,喃喃,你别怕。” 陈慧慧一听这话,哼了声,懒得和余念较劲。 她没忘正事,“走啊,吃饭去啊。” 方娜放下笔,“喃喃,走吧。” “好。” 余念:“听说殡仪馆附近搬来了个XX分局,那条街都热闹了起来,咱们今天去那边吃饭吧。” 陈慧慧和方娜一眼看穿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