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 冯喃被闹钟吵醒。 醒过来时头昏沉沉的。 记忆也模模糊糊的。 她记得,昨晚她喝醉了,是祁暝送她回来的。 祁暝? 冯喃下意识寻找,小小的卧室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。 冯喃拍了拍脑袋,敛起她未曾察觉出的失望,自语:“你在想什么,冯喃。” 冯喃翻身下床,关掉了闹钟去洗漱。 卫生间的镜子里,冯喃的瓜子脸因为醉酒变得浮肿,那双她一直不满意的眼睛也由内双肿成了单眼皮。 整个人像发酵了一半的发酵馒头。 冯喃使劲揉搓双脸,掬起一捧凉水洗脸,冰冷的水刺激皮肤,致使每个毛孔都被打开,冯喃瞬间清醒过来。 “呼~” 冯喃双手撑在與盆两边,吐出一口浊气。 “那就祝你一帆风顺。” 镜子里忽然出现了祁暝的脸。 还有昨夜祁暝送她回来时说的话。 当时她已经醉了,不过是顺嘴发了句牢骚,感叹自己的命途多舛。 她没想得到谁的共鸣,也没想得到谁的安慰。只是心里堵的事多了,趁着醉酒一股脑儿宣泄出来。 不过,祁暝也是她这么多年来,能认真听她的倾诉,给她反馈的人。 虽然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。 冯喃对着镜子,仿佛面前就是祁暝,“谢谢你,祁暝。” 从卫生间出来,陈秀梅已经做好早饭,看见冯喃,说道:“快把饭端出去,吃完了上班去。” “哦。” 早餐是简单的稀饭咸菜,今天陈秀梅额外煮了两个鸡蛋。 冯喃把咸菜放进碗里,用勺子拌了拌,一口一口的舀进嘴里。 陈秀梅拿着鸡蛋在桌上敲了敲,鸡蛋壳受力裂开些许裂纹,陈秀梅一边剥着,一边问冯喃:“你工作也有几天了,应该稳定了吧?” 冯喃不明所以,抬起头,“嗯,差不多。” “这两天好多人都在问我,你找的是什么工作。刚找到那天我没问你,怕不稳定说出去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,别人看了笑话。” “现在也有小半个月了,妈问你,你这单位在哪?” 陈秀梅问完鸡蛋也刚好剥完,她接着便把刚剥好的鸡蛋放到了冯喃碗里,“吃个鸡蛋补充补充营养。” 冯喃看着碗里的鸡蛋,嘴里的稀饭突然变得难以下咽。 冯喃不动声色的把鸡蛋拨到一边,“妈,以后直说就行。” “我在XX分局里上班。”冯喃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。 XX分局今年刚好搬到了东郊,距离殡仪馆不过几条街的距离,如果陈秀梅哪天心血来潮来看她,她也能快速赶过去,不至于露馅。 果然。 陈秀梅的反应和冯喃想象中的一样。 她听到冯喃的单位名字,脸上的笑快要抑制不住,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。 “好啊,好。出息了啊。妈就说当年给你报的专业没错吧。人都说了,计算机专业吃香!想当初你还不要不要的,要死要活和我犟,你说那画画的出来了能干啥。烧钱不说,工作都难找……” 陈秀梅带着上扬语调的话一字一句飘进冯喃耳朵里,那沾沾自喜的样子直戳冯喃的心。 她默默的听着,捏勺子的手紧紧攥着,指间发白。 她极力的克制住自己,“哐当!”勺子与碗壁碰撞,冯喃松开勺子,“妈,我吃好了。上班了。” “欸好。”陈秀梅依旧沉浸在自己当初做了一个伟大决定的喜悦中,没注意到冯喃的脸色变化以及她碗里那个没动的鸡蛋。 / 到了殡仪馆。 遗物整理部。 冯喃今天到的早,她以为办公室里没人,直接拧动门把手进去。 下一秒她就定定的站在门口,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人影,声音喏喏,“谢…谢师父。” 谢怀清瞟了她一眼,从鼻腔里嗯了声,“来了。” “……昂。” 冯喃小腿肚发颤,刚想说要去厕所,谢怀清就先开口,“过来。” 冯喃听到了,但她不敢动。 她对谢怀清有着天然的敬肃。 没听到脚步声,谢怀清从桌子前抬起头,“我叫你过来。” 他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