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,炉鼎往外散发着阵阵暖气,叶锦意拿在手里的东西此时就如同那烫手的山芋般,扔也不是,不扔也不是。 她小心看向坐在对面的萧南州,见其也同样看着自己,心中不由地越发紧张起来。 她只听说原主痴慕公子峋,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痴到这等地步,连她一个后世人都知晓这个时代,女子送男子此等贴身之物代表着什么,她堂堂叶府嫡女岂会不知这些? 叶锦意联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,结合到原主是幼时丧母,且周氏又是她明面上的教养之人,当下便知道此事又与那周氏脱不了关系。 那时还是孩提的原主本就生性单纯,宛如那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,而继母周氏作为执笔之人,自然是她想要原主成什么样,便在那张白纸上画上她想要的样子,长此以往,原主可不得成了周氏眼中乖巧听话的傀儡,外人眼中恬不知耻的纨绔。 如此手段,如此居心,就连看遍整个阴谋论的叶锦意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怕。 眼下,她的手里仍拽着那“山芋”,心中谩骂周氏的同时又不知该如何向萧南州解释这事儿,毕竟自己的夫人在婚前给外男送出了如此私密之物,换谁谁不想得到个合理解释。 可此事儿,叶锦意的脑海里根本没有一点印象,可能知道实情的田媪现下又不在自己身边,叶锦意这心里着急,额角也慢慢浸出了一层薄汗。 “夫人不打算解释解释。” 萧南州看出了她的为难,但心中有怨的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,若不是她送给公子峋这个把柄,一直洁身自好的他刚又怎会成为一个笑话。 虽他的内心对二人的前尘□□并没有多大兴趣,但叶锦意既有胆做出这事,那他就有理由让这个女纨绔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待。 叶锦意被问了发愣,说出来的话也没了平日的底气。 “嗯?” “…夫君…想听什么?” “自然是夫人说什么,我便听什么。” 见叶锦意顾左右而言他,萧南州就更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了,他泰然自若地依靠于背后的车拦上,兴味盎然地再次看向了对面眼神闪躲的女子。 车外的雪还在肆意的下,已过子时的街道静谧无声,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时的咯吱声响,帷幔晃动,时不时被雪风吹开一条缝隙,寒风吹散车里的溶溶暖意,时刻清醒着叶锦意的神经。 萧南州还在等着她的回答,可她却没有任何头绪。 她根本就不知原主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下送出了这东西,也不知公子峋刚在宴席上到底是如何跟萧南州说起此事的,是添油加醋,还是随口一提? 若公子峋随口那么一提,那她此时就可以随口那么一回,可若是公子峋添油加醋地糊口乱说一通,那眼下就是给她叶锦意一百张嘴,她也无法将自己的嫌疑洗刷干净。 她默默抽了一口长气,从未预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。 “怎么,夫人还没想好?” 男子略带不耐地声音夹杂着寒意贴面而来,他仍保持着刚刚的泰然姿态,目露不悦,毫不遮掩。 叶锦意自知自己在此事上不占理,只得厚着脸皮的对着对面之人莞尔一笑,那双好看的明眸墨色沉沉,摄人魂魄般的勾人。 她扬着一张明艳耀人的脸庞,略施粉黛的肌肤如朝霞映雪,那被人戳穿秘事后的害羞将退未退,如初绽的梨花般娇嫩动人。 “自落水后,我这记忆就时好时坏的,也不知如此私密的东西怎就跑到了公子峋的手里。” “夫君,可否容我…好好想想” 她目光温柔如水,直勾勾地回望向萧南州,少女的眼神明媚且柔和,落入萧南州的心房,触碰到了他隐藏的所有的渴望。 有那么一瞬,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。 愣怔片刻,萧南州垂眸回凝,嘴角扯过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后,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。 “夫人这次打算想多久?” “明日!” “明日…应该...可能…会想起来。” 叶锦意心虚抬头,却不想对上了萧南洲眸中那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笑意。 四目相对,气氛微妙,二人各自尴尬收回视线,一路无言。 次日一早,趁萧南州不在沁园居,叶锦意连忙找来田媪,问起了当年原主送小衣之事。 “…所以,真是我自己送的?” 田媪点头。 “且,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?” “夫人自己绣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