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重要的战役,他重重的叹了口气,随即闭上眼睛。 半个小时前,甲板之上。 安邢年集结着大部队,准备去跟上官家决战到底,赵延就混迹其中。 只是还没下船,负责监控海面的侦察员便传来了异常的信号。 说是有一艘快艇已经靠岸,一小队人马正在夜色下朝着上官应昭的府邸靠近。 然而不等前进百米,这群人就被巡逻的守卫给发现了。 紧接着枪声响起,甚至没听见惨叫,这群敢死队就全部阵亡了。 突发情况让安邢年不得不终止行动。 他迅速展开调查,确认搞偷袭的并非安家人之后,转头去了安老爷子的房间。 …… 赵延在沙发上翻来覆去,原本就不多的困意被这么一折腾,全没了。 航行的事让他很焦虑。 因为仅存的燃料根本没办法让邮轮走那么远。 航行的结果只能是在半路舍弃邮轮,并且丢下部分人。 而后再让一小部分人开着低能耗的快艇去到目的地。 至于这群被扔在在邮轮、漂泊在海上的人,如若真能得到上天的照顾, 他们会靠着海鱼,点着鱼油灯,活到邮轮被彻底腐蚀的那一天。 赵延想改变这个结局,他想让大家都有选择生死的权力。 可他清楚仅凭自己,根本没办法让事情出现转机。 “真的只能和巴以做交易吗?” 赵延睁着眼睛,试图在黑夜中看清天花板。他自言自语道: “必须得先失去自我,才能拯救吗?” 死一样的沉寂。 “哦对,那条狗已经不是巴以了。”赵延又咕哝了一句。 他开始了漫长的思想斗争。 “我这赤条条的生命最不值钱,如果能拿来做好事,何乐而不为之呢?” “安娜会同意吗,我肯定得跟她商量才行。” “菲菲呢,她这么小,我又该怎么征求她的意见?” “如果我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同意,那我自己呢?我没问题吗?” “我的女儿将喊他作爸爸,我的妻子……” “这种亲眼看着属于自己的爱被他人占有的痛,我能接受吗。” “我可以只献祭身体,但仍旧获得属于我的爱吗?” “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这些,我们的合作会进展得更快些。” 是寄生在巴赫身体里的声音。 赵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,四处搜寻,但不见踪影。 “你在哪?”他的声音又轻又急。 “这里。” 赵延感觉到右肩被狗的前爪搭着,毛茸茸的感觉让他在后半夜忍不住的发怵。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扭头看着身旁这团巨大的阴影。 “晚上我可以把大脑的控制权还给你。”李绍琛说。 “我答应跟你做交易了吗?”赵延问说。 “你的心声我听得一清二楚,除了跟我合作,你已经黔驴技穷了。” “或许还有转机。” “偷袭上官家的那群人是我找来的,在上官应昭耳边煽风点火的也是我,你觉得……” “你好无耻。” “我很努力的在控制了,否则你安家在此刻,就已经鸡犬不宁了。” “我要改筹码。” “说说看。” “我不仅要安家去到大陆生活,还要上官应昭的命。” “杀不了人。” “那咱俩的交易没法继续。” 一人一狗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着。 赵延其实很害怕对方突然来一句“那就结束”。 他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。 “两天后,我拿着上官应昭的脑袋来见你。”李绍琛说。 赵延装作无所谓的应了声好:“那就两天后见。” 李绍琛跳下沙发,紧接着传来移动时爪子摩擦地板的声音。 门并未被打开,但黑暗里的那团阴影确实很快就消失了。 赵延又坐了五六分钟,再次躺下后,他终于一觉睡到了天亮。 他原以为胸口上的负压感是梦境所致,没想到竟是真实的。 是安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