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章元瞥了一眼一旁的丈夫,她爽朗地声音响起:“清儿长大了,自然是知道自己要什么。只要我们有,清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” 见母亲会得干脆,她便喜眉笑眼地立即道谢:“谢谢阿娘,阿爷。那我把他领走了哦,以后闲着之时,我就将他送去诛月院多加练习,让他提升些武艺。” 王引晖也不再多说什么,只得陪着女儿和妻子尴尬笑笑。 与父母聊了一阵,多是跟身体相关的,因为自己实在记不得落水当天的事。因此近日一直没有找到可疑的人,只能先加派人手保护女儿,此时还要慢慢跟进。 不一会儿,王月清便快快活活地跑出院子去了欢月院。 “你放心这个人吗?”王引晖问着妻子,接着,又转头问向身旁的管家,“杨远这人如何”。 管家庆林答:“阿郎,此人是个孤儿,年十六,约四五年前来到山庄;是朱靖从襄州捡来的乞丐,背景倒是干干净净,也还未出过山庄,也没有派过任务……。”管家自觉有些尴尬,便没继续说下去。 “我说你就是瞎操心,清儿本就及笄了,女子的心思你怎会懂。若是跟他在一块只是图个新鲜,那便最好了,今后大把的男子给她挑选,到时候好好把关,”章元安慰着丈夫,“若她就认定是这小子了,你我二人还需细细看看此人品性。” 王引晖也不再多讲,只是心里还未打消疑虑。一贯雷厉风行的青月山庄的主人,一遇到妻子女儿相关的事儿,便总有些瞻前顾后,优柔寡断。 今日小雨,吴月却觉得沿路的风景好得过分,抄近道去往欢月殿,她一路走得飞快,身后打伞的玉瑶紧忙费力跟上。晨雨把山庄的的小径浸湿,偶尔踩进一个小水洼,在她的襦裙边溅起点点泥水;两旁湿漉漉的芍药花,花瓣并未被雨打蔫,展开的花瓣上还沾满了滚滚的水滴。 天空有些阴沉,而她却觉得一切正好,尽管此刻外衫和裙摆上都有些被打湿了。本以为要多费些心思说法“父母”,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。因此,他对这一趟的攻略充满了信心。 “月清娘子。”院中的下人和教习先生行礼。 “去吩咐一声,将杨远带出来,今早阿爷阿娘已经同意把他交给我了。”她微微扬起下巴,略带成就感地对仆从说道。 “诺。”庄主的吩咐谁敢不听。 不一会儿,杨逸之便被带上来了。 “给月清娘子磕头行礼吧。” 少年也明白了,此时王月清是真的来带走他了。 吴月垂眼看看杨逸之,他在这欢月殿肯定是没少受苦,脸上手上还有红肿的伤痕,应该是新伤了。她内心泛起一阵心酸,便一把抓住少年的结实的手臂,将他拉了起来;她不忍心让他对自己磕这个头。当她还是一只猫时,那爱怜的一阵阵抚摸她都清晰记得,那些爱和温柔是她不曾忘记的。 当她的手触碰到少年手臂时,他有些猝不及防;一阵莫名的慌乱被他立即藏匿起来,便鞠躬扶手行礼,避开了王月清伸过来的手臂:“谢谢月清娘子。” 众人便见王月清轻点了点头,望向园中的教习:“从今日起,他便是我的人,不再归属欢月殿;不得有人欺负他,今后他便听我一人的命令。”少女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独属于王月清本人的恣意任性。接着,她便领着人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身后跟前来的管家庆林,便转头对教习说到:“谢谢朱靖先生带回他了,便都如娘子所说,今后杨远便都跟着月清娘子了。” 园中剩余的学子陆续一阵唏嘘,不知对杨远来说这是福还是祸,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个人机遇了。 回去的路上,在如珠帘般的雨幕中,走在最前头打着伞的是王月清,跟在队伍最后的是淋着雨的杨逸之;一个是喜上眉梢,一个是面无表情。从此这队伍中便多了一个挺拔清瘦的墨色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