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新年愣了。 他不懂秦政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萧睿的那位已经逝去了十多年的正妻。 可是无论如何他现在一万个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。 秦政没有太过理会沈新年的怒气,只是苦笑了一声。 “她是为了萧睿甘愿赴死的。” “为了萧睿?”沈新年重又看向秦政,胸中疑惑复又升起。 “正是。” 秦政停了一瞬,似乎并不想揭开那已经逝去却还难以遗忘的往事。 “那王氏遍寻大江南北,收纳了成千个无依无靠的孤儿,成立了这苦儿军,无名无姓无番号。” “除了先帝和那王氏,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,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手中掌握的情报究竟是什么,到了何种程度。” “此后的皇位之争,这苦儿军并未听命于朕,朕登上皇位之后,那王氏就过世了。” “朕与萧睿自幼一起长大,可谓情同手足。” “只因为在疆南之战中这王氏救了萧睿一命,他二人便暗生情愫许了终身,然后生了萧容鱼。” “朕自然知道这苦儿军和萧睿并没有半分半毫的关系,这也是为何王氏甘愿赴死的最终原因。” “到底是为什么?”沈新年急不可耐地问道。 “那王氏家族想要用王氏劝服萧睿归降于他们,王氏不肯,那苦儿军又没法跟着萧睿走,王氏唯有以死了结这桩事。” 秦政说完,沉默地看着远方的山峦。 沈新年只觉得心里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,似乎已经有点喘不过气。 “可那位续弦的三夫人是怎么回事?”他突然想到他刚穿到国公府的事,急忙又问道。 “那王家一共三个孩子,两女一男。” “萧容鱼的娘为王氏长女,你口中那位所谓的三夫人则是王家的小女儿。” “那三夫人入国公府,实则是王家派来监视萧睿的。” “萧睿自小什么品性朕恐怕比他自己都了解,痴情只为一良人,何况那人还为他丧了命。” 沈新年听着听着,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错了一拍。 “所以这就是你让萧睿一年四季都在边疆巡防的原因?” “正是。” 秦政背着手,再次叹了口气。 “那三夫人迫害萧容鱼,是想要拿她逼着萧睿回来,可苦儿军这些人并不知内情,只知道要替他们的大夫人保护好萧容鱼。” “却又害怕当今朝廷对其围剿,只好隐藏得更深,只留你一人在那萧家长女的身边时时监控。” “萧睿何尝不想女儿平安?可他那时并不知道苦儿军的人就在国公府。” “他唯有暗地里将萧容鱼安置地低调一些,让那三夫人不必如此提防既是先保住她了,然而那妇人下毒也是他则时没有料到的。” “他后来知道你是苦儿军,曾经一度震怒。” “这也是为何他最初百般为难于你的原因,他也不愿他的女儿深陷沼泽之中。” 沈新年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,为什么那时萧睿怎么看他都不顺眼。 “他怕苦儿军带走萧容鱼?” “正是,这点和你一度担忧的是同一件事。” 沈新年沉默了,脑中又想起萧睿受伤回城时自己动不动就凶他的那些场景,心里悔得只想给自己两锤子。 “一切都是天注定,谁能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沈新年。” 秦政回头看了看沈新年,复又看向那远处的层层叠叠的云中山峦,悠悠叹道: “惊觉相思不露,原来只因已入骨。但是相思莫相负,牡丹亭上三生路……” 回到家里,沈新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,只是闷头看着医书,每天按时往医馆去查看装修的情况。 到了吃饭的时候,和萧容鱼互相依偎着将就吃一点,两个人又去各忙各的了。 萧容鱼因为萧睿的不辞而别亦是心情沉重,每日只在陶陶居默默地整理账面,话少的可怜。 两个人都颓丧成这样,可把国公府上下的所有人急疯了,连带胡二牛也是急的团团转,可是问遍了所有人,都不知道萧睿去了哪里。 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劝慰了,只能由着他们两个人去。 一大清早,沈新年和萧容鱼打过招呼之后,带上医书和工具又自行去了医馆。 二楼的手术室和病房都是已经收拾好了,只待楼下的药柜一一打好,他进了药材就能开张了。 萧睿已经替他缴了三年房租,他只要自己添置家具和药材。 沈新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