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面两个人说的正高兴,迸发出的笑声,让陈锋只犯嘀咕,讲什么笑话,浪费时间! 忽然肩头一重,陈锋人一抖,闷头回过身,看见女儿陈寿宁站在后面,一脸困惑。 “爹,你没事听自己儿子的墙角……” “爹?” 陈奉之探出脑袋,陈锋叹口气,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,转身板正了脸:“你成日里就在家里厮混,像个什么样子。” 陈奉之一愣,连忙从屋里出来:“爹,我在家里招待朋友,厮混什么了?” “你!”陈锋一口气梗在喉咙,眼神不住的往一边瞟。 “爹,你眼睛有毛病了?”陈奉之过去就要扒拉陈锋的眼睛。 陈锋连连后退,陈奉之步步紧逼,直接你追我赶,在三寸厚的雪地里撵了起来。 陈寿宁在后面乐的捂嘴直笑,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噗嗤了两声。 沈新年听到动静走出来,就瞧见了如此‘父慈子孝’的场景。 沈新年读过的书里面,这种大家族,要行止有度,举止风雅,怎么陈家好像有点不一样? 陈寿宁走过来行了万福礼:“我阿爹是将军,没那么多酸规矩。” 沈新年点头,“原来如此,跟其他家里,真是不一样。” 陈寿宁心里纳罕,她见过不少从公侯府里面放出去的家丁或是丫鬟,回到主家之后,态度也是恭敬,但怎么样也是有些不自在的。 可眼前这个人,实在不一般。 对她也是不卑不亢,对眼前嬉笑打闹的场景,似乎也是见怪不怪。 光是这一份气度,陈寿宁就觉得,他实在与众不同。 “阿爹,现在家里有客人呢。”陈寿宁喊了一声,那两位才收敛了起来,一前一后的到了廊下。 陈锋,年五十二,现任右武卫将军,掌管宫禁宿卫。 当初天下大乱,他以永州一介小官的身份,投靠了还未发迹的大乾,因武勋得到了先帝的赏识,当时就已经是雄州刺史。 先帝故去之后,他又因安贵妃的缘故,得幸于皇帝秦政。一路做到了如今的位置。 虽然头发灰白,但精神奕奕,才跟儿子闹了一圈之后,反倒是陈奉之站在他的身后气喘吁吁。 沈新年拱手作揖:“见过大将军。” “不必多礼,进去说话。”陈锋大手一摆,先入了客厅里坐下。 这个人,他不能摆架子。 先不说沈新年带着陈奉之做的生意,几乎是把他带入了正途,这一点,对于陈府来说,就是大功一件。 后面给皇帝献的赈灾策,还有其他几样东西,如果身世能再好点,那指不定日后谁提携谁。 沈新年跟着进去之后,陈奉之喘着气靠在门框上,陈寿宁则是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。 陈奉之不满的说:“阿爹,你要是有事,让下人们过来说一声不就结了,探头探脑的,一点大将军的样子都没有。” “我没大将军的样子,你就有小将军的样子?”陈锋冷哼了一声,“年后陛下开的军官学校,你去了之后,看萧睿怎么收拾你。” 哪怕是不知道萧睿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,光想着那冷冰冰的脸,看着这群勋贵子弟训练,这场面…… 沈新年想笑,但忍了下来,陈奉之只是垂头丧气的进去,“当初我可没想到,能把自己坑进去。” “坑进去?”陈锋挑眉道:“你要是天天再厮混,我也要把你绑进军营里去。” “爹,您这样……” 陈奉之还没有嚎完,就看见陈锋十分亲切的说:“沈先生,刚刚说的抗寒抗旱的作物是什么?” 这……说不说呢? 沈新年内心纠结,他并不清楚这里的世界地图是什么样子,之前只是让胡大叔去找找,找得到自然是皆大欢喜,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。 可是现在,陈锋这个样子,肯定到最后也是要先给皇帝的。 若是没有,那岂不是就是欺君之罪? “是那东西一个叫马铃薯,一个叫番薯,还有一个叫玉米,这三样东西,应该在南方或者海外有。但海上缥缈,具体何地有,那需要驾船出海,才能知道。”沈新年说了一部分,也没把话说死,反正东西就在海外,随便找吧。 “来人,去把我书房里的全域图拿来。” “是。” 陈奉之瞪大了眼睛,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,跳起来就说:“阿爹,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,我只是看一眼你都要说打断我的腿,现在居然给……” 陈奉之软软的坐下来,他老爹的眼刀才收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