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两个时辰后,沈新年都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,端起面前的茶碗便一饮而尽,结果发现过了这么长时间,茶水早就凉了。 而周围因为柳知白的吩咐,早已经将闲杂人等都给清场,就连靠近这里的几个雅间的客人也全都被请走了,因此也没人来添茶。 沈新年顿时忍不住抱怨道:“我跟你说这么多,怎么还混不上一口热茶呢。” 听到这话,柳知白却置若罔闻,伸手接过先前负责记录下来的纸张,仔细看了片刻后,才微微有些颤声道:“这些东西,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?” 有些事物可能放在现世极为稀松平常,因为我们通常碰见这些事情后,都是会下意识认为这样做是对的,这是长久下来的记忆。 但对于这个年代来说,这些东西无疑就是真正的救世良药,以至于柳知白都看懵了。 沈新年见他这般作态,微微一愣后,也才意识到了自己恐怕做得有些多了,这玩意儿吐出去,估计要引发不小的问题。 但左右柳知白还算是自己人,并且也是跟自己一样,站在小姐这边的,倒也不至于太过担忧。 于是便开口道:“这又什么好奇怪的,我胸藏沟壑有鸿鹄之志,若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,又谈何能辅佐小姐呢?” 若是放在之前,恐怕柳知白听后也只当时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罢了,并不会放在心上。 可现在看着面前纸张上写的这些东西,随便摘出一点都能引发朝堂震动,又岂止是一个胸藏沟壑能够说得通的? 这一刻,他看向沈新年的目光中充满了凝重,结合先前那印刷术,以及现在所提出的赈灾策,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让他几乎要抬头仰望了。 随即不理会沈新年先前的插科打诨,沉默片刻后凝重道:“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让你留在国公府了。” “不若你跟小姐言语一声,先从国公府出来跟随我身边,不出三年,我保你能名动天下!” 听到这话,沈新年沉默片刻后,心知自己到底还是有些太急了,拿出这些东西恐怕已经震撼到了眼前之人。 于是沉吟片刻后故作玩味道:“先生这是担心我明珠蒙尘嘛?” 本来只是一句插科打诨的玩笑话,但此刻在柳知白听来,却正经成为了他的担忧,因此面对沈新年的目光。 他严肃的点了点头后开口道:“确有此担忧。” 面对他这幅态度,沈新年有些没招了,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后,自己动手温茶的同时。 缓声开口道:“我知道先生是做大事的人,但有些事情我不想掺和进去,此番也只是不忍见天灾人祸,生灵涂炭,这才来找先生献策。” “但从谋士,非我之意,若我真想的话,非我自夸,以我现在的才干,何处不可名动天下?” 柳知白听到这话,一时间倒也真愣住了,仔细想了想后他无奈的发现,沈新年居然还真没说错! 且不说那能让天下士族闻之则乱的活字印刷术,单单只是自己手上这份赈灾策,就足以让沈新年名动天下,以白身入朝堂! 这一刻,他真正开始茫然起来,武官家是怎么找来这样一个人的? 莫非这些年镇国公府其实一直都在暗中笼络人才,只是那姓萧的为了避嫌,或者是转移宫中那位的注意,才始终没有回府。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萧容鱼这些年又怎么可能会困苦成被那位三夫人所害。 双方沉默片刻后,沈新年见柳知白不说话了,于是缓声开口道:“我这个人其实挺相信缘分的。” “上天既然让我来了镇国公府,便必然有它的道理,现在我还不想去考虑以后的事情,只希望能调理好容鱼的身子。” “至于其他的事情,能做我就做,不能做我也没那么多闲心,天塌了有个高的人去顶着。” 柳知白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,毕竟自生来家中便常常训诫何为家国大义,在其位谋其政。 但现在听着沈新年口中的话,他却也没有一丝辩驳的心思,只感觉到有些新奇。 眼前这个人根据下边传来的消息,九岁入府,并未蒙学,但这些东西恐怕就算是读书都不一定能想到。 对方一个从未蒙学的人不仅识字,还知晓这些道理,又是从何而来的呢? 一时间,柳知白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沈新年了,甚至都开始怀疑,恐怕武管家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有多大本事。 沈新年倒是懒得去关心柳知白的心思,见已经把话都说完后,这才将煮沸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。 而后抿着茶水无奈道:“可惜了这一壶好茶,行,现在事情都说完,我先回府上了。” “要是有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