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你这一身伤,属实受苦了。”
“国公大人心急,你莫要记恨与他。”
说完,沈新年示意雷鸣去趴到他的床上。
“换换药吧,隔几天还要拆线。”
他也想起来从回来这几天确是没有怎么管过雷鸣,都是冯裕腾在照顾他。
这件事一过,雷鸣又见到沈新年已经是感到万幸,便是什么脾气个性都没有了,说什么话都乖乖照做。
“我怎么会记恨他,他打我也不是第一回了。”
雷鸣趴在床上闷闷地说道。
“啊?”
沈新年上药的手抖了一下。
“你们此前认识?”
“嗯。”
雷鸣趴在床上,总算是有机会跟沈新年讲讲,他以前在萧睿麾下,被萧睿如何训练,又如何照拂的事情了。
沈新年乐了:“你们还有这等交情?”
“怪不得,他对你下手是一点儿不留情啊。”
初看这伤的时候,沈新年的心底是深深地吃了一惊的。
鞭鞭见血割肉,不会把人打死,但是就是让这受鞭之人好过不了。
又得知萧睿是因为自己私自留在北凉而迁怒于雷鸣,心下又隐隐有些过意不去。
本想等雷鸣好了,再跟他好好地聊一聊,替萧睿开脱一下。
但眼下看雷鸣这委屈巴巴的受气模样,却是又好笑又不忍。
“这件事不怪他,何况他本就位高于我,整件事实属是我考虑欠佳。他打了我,皇上想必也能出了气了。”
雷鸣不怒反笑,直言这鞭子来的正是时候。
“这也是我无论如何要来找你的缘故。”
沈新年给雷鸣上完了药,便帮他把衣服穿上,又拿来了大蒜素。
“你能回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,否则我就是端着脑袋回京城都觉得不够谢罪的。”
雷鸣坐了起来,口气无比的真挚。
“一直以来,我都觉得我能够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运筹帷幄,但是我错了。”
“此前,雷某过于怠慢了你,还请沈先生能够原谅我。”
雷鸣接过沈新年递来的大蒜素,眼睛里的神色却比杯子里的大蒜素还要亮晶晶。
说罢,又是一个豪迈的灌酒姿势,将一整杯大蒜素灌进了嘴里。
“哎!你怎么!……”
沈新年一个措手不及,看着雷鸣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又不长记性啊……”
“我没有怪你啊,你是急什么?”
沈新年气笑了。
那熟悉的火辣的气味再次从胃里冲上了脑门,烧的雷鸣的表情都开始扭曲了。
“这东西……咳咳……怎么越来越咳咳……辣了……”
沈新年赶紧递上了水,条件反射地拍了两下雷鸣的背,一下子把雷鸣拍的龇牙咧嘴。
“疼疼疼……”
沈新年吓得赶紧收回手:“错了错了拍错了……”
眼看雷鸣灌下那杯水才好了些,呼哧呼哧地看着他。
“你真是……”
沈新年几乎没眼看。
“你既是不会喝酒,又逞什么能?”
“你这是什么药?为何要用酒来浸泡?”
雷鸣也很不满地看了沈新年一眼。
“酒若不烈,又如何帮你消毒?”
沈新年干脆白了他一眼:“不是说知道错了吗?怎的还是如此冒失。”
“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,我都没往心里去。”
“即便真的往心里去了,我不是当场就怼了你了吗?我也没吃亏。”
“更何况,这件事我也脱不开责任。”
沈新年的眼帘垂了下来,心下又沉了几分。
雷鸣很快就觉察到了他的沮丧,面露狐疑地看着他。
“可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?”
沈新年抿了抿嘴。
“北凉的郡主,被射杀了。”
“什么?”
雷鸣吃了一惊:“因何缘故?”
沈新年把他们回来的时候,乌兹为她挡了牧业的箭的事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雷鸣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“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呢,这还真是一位,至情至性的女子啊……”
雷鸣不禁感叹道。
“但依我看,也许她不会死。”
雷鸣摸了摸鼻子,目光烁烁不以为然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沈新年愣了愣,盯着雷鸣。
“那牧业最是擅长射弩,兴许就跟国公大人使鞭子一样,知道怎么打死不了人。”
“更何况这乌兹是他唯一的女儿,也是最疼爱的孩子,他不可能真的为了那半张地图就因此下得了狠手。”
雷鸣眼睛眨了眨:“你大可不必难过。”
“但是话说回来,你既是已经回来了大乾,那北凉那边的一切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
雷鸣说了和萧睿一样的话。
都过去了。
但沈新年听了刚才雷鸣的分析,沉重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一些缓解。
不管怎么样能活着最好,那么好的姑娘不应该是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