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,冲向书柜的一个花瓶处。
她含着眼泪用力地转动着那个花瓶,旁边的书柜应声而动,缓缓地向旁边移去。
很快,那书柜背后的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门。
乌兹上前一步,打开了那个门。
里面是一道向下而行的楼梯。
“一起走。”
陈奉之最后看着沈新年咬牙说道,眼里已经泛出了泪花。
“赶紧走,后面我会想办法回去的。”
沈新年不再看他,心里却如针刺一般难受。
“沈新年我求求你,一起走。”
陈奉之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“快走!”
沈新年回过头,对着陈奉之大吼一声,那把短剑又逼近了喉咙一分。
他向陈奉之轻轻地摇摇头,眼底已然和他的兄弟一样,湿了眼眶。
陈奉之狠狠地抹掉眼泪,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暗道。
那道门缓缓地关闭,旁边的书柜像得了感应一般,又呼呼啦啦地移了回来。
乌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,掩面哭泣。
沈新年大口地喘着气,持着短剑的手无力地垂在了身旁。
良久,一张帕子出现在了沈新年的眼前。
他愣怔了一下,发现是乌兹递过来的。
那姑娘已经不再哭了,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,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伤口。
“谢谢……”
沈新年叹了一口气,接过帕子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一丝刺痛从脖子上传入脑袋里,沈新年皱了皱眉头。
“以后别做傻事。”
乌兹抱着双腿坐到了他身边,轻轻地说了一句。
“我知道你们能救活我父王,我们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的。”
“父王也是。”
“父王他知道你们是外来人。”
乌兹顿了一下,看着沈新年的眼睛:“你第二次给他施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,北凉找不来你这么好的大夫。”
“你放心吧,等父王好了,我去求他,让他送你出城,去你该去的地方找你的朋友。”
乌兹看留下了他,情绪也已经平复了,看到沈新年还如此地忧虑,便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。
“你放心,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,我什么都不会说的。”
乌兹看着沈新年,认真地说道。
沈新年猛然一惊,他回头看了看乌兹,随即恢复了神色。
他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牧业生了个好女儿,如此单纯善良的一个姑娘,却压根不知道自己来这北凉的真正目的。
倘若没有这一切发生,兴许自己坚持坚持,牧业大抵也不会扣着自己不放,回家就是早晚的事。
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什么恩怨,无非是国之争端把人架上了这条不归路罢了。
“行了,我要回去你父王的寝殿了。”
沈新年站起身,收起了自己的短剑,将药箱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“你还是回去休息吧,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乌兹点点头,打开了房门。
门外依然是一片黑暗,谁也不知道刚刚在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。
沈新年率先走了出来,他看了看四周,沿着原路迅速地返回到了牧业的寝殿。
牧业仍旧没醒,房间里一切还是老样子,只是桌上独独少了他给乌兹的那封信。
沈新年顿时明白了一切。
乌兹应该是深夜溜出来看父亲,却意外地发现沈新年和陈奉之出了寝殿。
她进来看到了这封信,大概是猜到了两人的意图,就赶紧出门跟了上去。
这才有了刚才的那档子事。
沈新年叹了口气,他收着那些药丸,又重新放回药箱里,烧掉了那些写着字的油纸。
心里只希望日后如果起了任何冲突,都千万不要连累到这个善良的姑娘。
他走到牧业旁边重新查看了一下,看到他还睡的安稳,便暂时放下心来。
脖子上又传来丝丝刺痛,他下意识地摸了上去,却摸到了乌兹的帕子。
沈新年挠了下后脑勺,居然忘记还给人家了。
他把那帕子铺在桌子上看,发现那帕子上绣的是一大片草原,草原上有一群肥嘟嘟的姿态各异的小羊,旁边坐着牧羊人的一家三口,还有一只牧羊犬。
沈新年的脸上浮上了笑意,这异族的女孩子倒是有趣,这帕子和中原女子拿的倒是一点都不一样。
只是在草原中间的位置,一道猩红的印子赫然浸透了帕子本身的颜色。
那是沈新年脖子上的血。
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意,又夹杂着一丝愧疚的心情。
只得将帕子细细地叠好,又小心地放进了怀里。
有机会洗洗干净再还给人家吧。
先把眼前这个男人治好再说。
日后如果有机会离开,再还给她。
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不测……那就提前还给她吧。
沈新年又朝窗外看了一眼,已经过了子时了。
这个时候陈奉之应该已经和雷鸣汇合了吧。
对不起啊陈奉之,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