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怀玉无可奈何摊手:“九如表哥,咱俩互相戏弄,扯平了。” 或许是谈怀玉那声九如表哥太过于好听,也或许见谈怀玉难得展露这面,陈浮确懒得跟她计较。 “走啦,回去了。” 屋内沈临整理衣服,拉开距离,将窗户撑出一丝缝隙,眼见着两人离开安富楼,看向女博头,问:“唤我来做什么?” 紫衣女子红唇轻启:“沈公子,鱼儿上钩,该收网了。” 那边与林虎道了别,谈怀玉回头正好望到一侧的窗户闪动,像是刚刚收下来。陈浮确也注意到这一动静。 “可以从女博头下手。” “女博头!” 两人对视点头。 陈浮确随即招手唤来侍卫:“查清楚那女子的底细。” * 十二,下大雪,万籁俱静,小院铺上了一层浓厚的白。 谈怀玉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传信。 上面赫赫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:“博头叶秋,西梁之人;暗探跟踪,巳时王记。” 尽管嘴上说的是朋友,可她仍然想回绝。考虑到陈浮确的身份,谈怀玉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王记。 “你怎么了?” “冬困。” 陈浮确唇角微扬,转而肃色道:“我只有一句话,帮我多多留意周府。我被西梁探子追得紧,还得分心盯着沈临。” 谈怀玉怔怔的“哦”了一声,目送陈浮确起身。 谁知他却中途折返,然后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。眼里填着笑意:“让你精神些。” 行,她突然不困了。 谈怀玉抬头望着周府的匾额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许是被美色迷惑。 守卫领着她进府后,谈怀玉恰好看到角落里的破布下藏着一个射满乱箭的箭靶。 远远见到周妍姝一身嫩黄蝶纹云锦长袄衬得气色极好,便迎了上去。 “周姑娘,身子可好些了?” “好些了。”周妍姝温和一笑,让她坐下。 “我今日前来不为别的,只是看望。见你身子好些,也就心安了。” 谈怀玉握着周妍姝手心依旧寒凉。她笑了笑:“周姑娘最近在练武?” 周妍姝一愣,倒是没有隐瞒:“身体虚寒,再不练练,怕是连弓箭都拿不动了。” 按理来说,周妍姝大病初愈,练些简单把式当然无妨,可她似不愿让人知道她在练箭。 谈怀玉没有点明她的心虚,依旧跟她熟络闲聊。 萧阳城东正坊,陈浮确正将一穿暗鹰纹长袄的男子压制在地。 他捏住那人后颈:“谁派你来的?” “西梁大将军卜兰。”话音刚落,那人头颅断了线般垂了下去。 “呸!”陈浮确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服毒自尽的暗探。 接连几个暗探都用这种方式来自报家门,真当他傻呢! 一旁邵和道:“将军,牢中暗探还是死咬西梁卜兰派他而来。” “给他个痛快。”陈浮确冷声,“世人皆知卜兰好战,与西梁丞相慕容晟互不对付。这么一口咬定是卜兰派来的暗探,却更让我怀疑是慕容晟在借刀杀人了。” 邵和皱眉:“不过,究竟是为何监视将军?” “虽说我有意放出自己的身份,可接连损耗三个费心培养的暗探,不为刺杀只为让我怀疑卜兰,这个代价未免太大。”陈浮确仰头想了想,“邵和,你还记得我们是在何处发现被人跟踪的吗?” “将军,初六那日是在安富楼,也就是城西正坊附近。”邵和从怀中拿出地图,指着图上几处地点,“昨日和今日皆是在城东正坊附近。” “城西,城东。”陈浮确嘴中不断喃喃。 沈临家住城东,常常去往城西安福楼,并与西梁人女博头频繁往来;而追踪他的暗探总是出现在城东与城西;再加上周家父女大吵,不久后周维刺杀而亡。 种种线索看似如四散的珠子,可陈浮确总觉得它们冥冥之中定有关联,只不过缺了一根丝线串联。 “邵和,仔细去查周将军与周妍姝几月前大吵一架的原因。”陈浮确正色,“记住,不能声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