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粲差一点气疯了,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堂弟竟然背叛了他。
“朱新,你疯了,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吗?你想想你做过的事情,陈乘风会饶过你吗?你就算是投靠过去,也是死路一条。”
“大哥,我知道,我们罪孽深重,绝无活路,可是我们不要再造孽了,给子孙留一条活路吧。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也得想想后代。”
“呸,有什么后代,陈乘风能放过我们的后代吗?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朱新看到他仍然执迷不悔,于是命令士兵继续射箭。后面的追兵这时候也到了,数千白色的幽灵在月光下格外的显眼。
朱粲不敢再在这停留,带着手下几百士兵,沿着黄河岸逃窜。没有跑多久,他身边就只剩下几十个人了。
朱粲眼露凶光,额头上的青筋暴突,他预感到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,等待他的将会是必死的下场。
可是他不甘心,他将眼光放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村庄,临死之前也要杀戮一番,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。
他吆喝了一声,向着那座村庄扑去,他后面几十个死忠,就如同恶狼一样杀向村庄,临死之前他们也要痛快的杀戮,做着最后的疯狂。
可是他们刚刚临近村庄,就听到喊杀的声音,有百十名壮汉杀出来,这些人衣着并不整齐,穿的杂七杂八的。
都是附近的村民们自发组织的,他们听到了河阳城的动静,害怕自己的村庄遭到抢掠,于是让老人和孩子全都躲起来。
那些青壮年组织了一支队伍,埋伏在村口,以防有乱兵趁乱抢掠。
他们其实都很害怕,可是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,这些人没有退缩。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大树,如果自己退缩了,那么老人和孩子们就会遭殃。
可是他们实在是没有战斗经验,还没等朱粲等人到了村边,就冲了出来。
好在朱粲等人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,看到有人出来,不敢停留,掉头重新沿着黄河逃去。
这些村民看到这些人这么狼狈,不由得胆气壮了起来,在后面就追。
这一番来回,朱粲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,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逃。
忽然他看到江边停留着一只小船,船上还有一个小小船舱。朱粲大喜,真是天无绝人之路。有了这只小船就能够渡过黄河。
他跳下马来到船边,慌手慌脚的登上了小船,他不会划船,可是事情到了现在逼得他只能试一试了。
“你干什么?”忽然从船舱中传来一个声音,朱粲吓了一跳,他转头一看,从船舱中出来走出来一个人。
他的头上戴着毡帽,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,只是这个人身材瘦小,并不是一个体壮的人,而且听声音感觉这个人和苍老。
于是他稍微放了一点心。“老丈,这个船是你的吗?”
“当然是我的了,你上我的船干什么?”老人手中拿着一个鱼叉指着他。
朱粲对鱼叉毫不在乎,他甚至想杀了这个老人,抢走小船,不过他不会划船,又不精通水性,所以他想要找一个人帮他划到对岸去。
于是他耐着性子说道:“老丈,我是这里的将领,现在急于渡过河去,你能不能将我送过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老人摇了摇头说道。“这里的水深滩险,有很多礁石,晚上什么都看不到,一旦遇到危险躲也躲不了。只能白天渡河。”
“可是我有紧急的军务要传递过去,如果你把我渡过去,我多给你酬劳。”朱粲说着向怀中摸去。
他身上从来也没有带过钱,他摸了半天,摸出一块玉佩,这是他心爱之物,现在没有办法拿出来递给老人。
“这件东西很值钱的,你先拿着,要是把我渡过去,我还有酬谢。”
朱粲心中暗道:等过了黄河,我就杀了你再拿回来。
老人接过玉佩,借着月光看了看。“这也不值钱呀。军爷,你说话可要算数,渡过去之后,还要给我钱。”
“好了,好了,我决不食言。”朱粲大喜,连忙应承着。
老人过来解开缆绳,说道:“你这也就是遇到我,我在这条河边生活了五十多年,早就将黄河摸得一清二楚。如果换做其他人绝对不敢夜里渡河。”
他将小船撑离了河岸,向着对岸划去。
朱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,这下终于逃出来了,张公瑾,陈乘风,朱新,你们这些人等着,等老子缓过气来,一定会找你们算账。他暗中下着决心。
不过他忽然觉得不对劲,小船好像并没有向河对岸划去,而是向着河阳的方向划去了。
“老头,你这方向不对呀,怎么不向对岸划。”朱粲脸上显出凶恶的神情,只要老人回答的不对,他马上就要杀了他。
“军爷,你不了解黄河,在那里不能渡河,
原来是这样,朱粲的心稍微地放松下来,他知道黄河凶险,老人说的很有道理,于是也就信了。
但是他还是紧紧地盯着老人,一旦老人有什么不利他的动作,他马上就会发作。
小船沿着河边划向了河阳,划出了有五六里路了,眼看就要回到河阳。
朱粲再也忍不住了,他大喝一声:“你奶奶的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