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怕与不安。 穆臣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,内心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,他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曾经被几笔带过的新闻,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庆幸还是悲痛。 “怎么可能,对方是冲我来的?从来没有人提起过......为什么......为什么不能救救他......” 他声音嘶哑、语无伦次,从不愿相信到被迫接受事实,心上像有百爪在撕扯,新闻中他曾经一瞥而过的男孩,却是替自己去了地狱。 此时穆欣已说不出一句话,只能哽咽着摇头,这又何曾不是折磨了她几十年的噩梦。 她曾经问过朱燕同样的问题,朱燕却问怎么救,一个一心想杀死穆臣的人,若不见到尸体,又怎会罢休。 她低哑的嘶喊:“那会儿我们都自顾不暇了,怎么救?” 穆臣颓废的靠在床头,心中五味杂陈,害怕、庆幸、懊恼、自责、愧疚......各种情绪冲击着大脑,令他一时觉得精神恍惚。 他明白自己也没有资格质问,但仍然觉得可惜,一切明明可以不这么糟糕的,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 “这事你得问朱燕,我什么也不知道,她说她会去处理,我们只要离开就好。” 她一句话将一切推给一个失踪的人,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 “湖边童尸的那个案子,我也是看网上传的沸沸扬扬才联想到你的,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,我去报警说什么?能提供什么有价值信息?反倒会将我们困在那是非之地。” 穆欣知道他这会儿一时难以接受,好言相劝:“你因为伍梁案子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身份就已经暴露了,我那会儿就担心那人发现当初死的不是你,会来要你的命,想带你走你不愿意,现在好了.....穆臣,你听我的,不要管了,走吧!” 穆臣不做声,穆欣看他痛苦挣扎中蕴含坚定的脸色,有种不好的预感,“你不会想要报警吧?” 穆臣依旧没说话,但这沉默无疑就是最肯定的答案。 “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,这么久远的案子调查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,万一惊动了对方你就是被暴露在砧板上的鱼!” “那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?我做不到。”已经有那么多人遭遇不幸,他做不到置身事外。 穆欣急了,想大声吼可是又顾忌林君就在隔壁,压着嗓子憋屈的说:“那会儿秦辉已经被抓,想杀你的另有其人,但朱燕暗地里打探了一圈也没摸明白,你妈生性善良、温柔漂亮,又是老师,和大家关系都很好,秦辉虽然混,但是个窝里横,在外头慈眉善目从不结仇,我们都不知道是谁,可他就是悄无声息的让一个人沉进了湖里,这么多年了,那人逍遥法外,如果他知道你没死,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,就像昨天这场车祸,我看监控了,那就是在向你索命!” 虽然穆臣说那司机是冲着夏烨来的,但穆欣仍然不敢松懈那万分之一的可能,如果昨天的车祸真的是故意而为之,那么那人非常确信穆臣还没死。 这场争执最后在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结束,穆欣看向窗外,穆臣看向门外,谁也不低头。 ...... 王晓带着夏烨去看守所,这是夏烨第一次来这里,比刑侦队里的办案区还要令人窒息,诡异的寂静中只听得见金属碰撞的冰冷声音,森白的灯光打在人身上,瘆得慌。 她被带到一间审讯室,室内空间逼仄压抑,没一会儿管教带着一个穿着蓝色狱服的中年男人进来。 男人双手带着手铐,被管教拎着胳膊带进来,举手投足间满是抗拒,扭着脖子叫嚷:“把我叫过来干嘛,我又犯什么事了?” 管教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,厉声呵斥:“老实点!” 曾宏这才发现室内还坐着两个人,一个是王晓,当初被抓审讯时他见过,另一个......有点眼熟,但又半天想不起来,脑海里无数个面孔和人名飞速划过,却搜刮不出来能对得上号的,但这并不妨碍他眼神黏在夏烨身上滴溜溜的转。 管教和王晓交接了一下就出去了。 曾宏盯着夏烨看,眼睛微微眯起来,似乎在回忆,一时间夏烨和王晓都忍着他那恶心的眼神不敢出声,生怕打断了他的回忆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往后靠在椅背上,满眼轻佻的说:“我是不是见过你?” 夏烨心中咯噔一下,这是她最不想听到却又在脑海中预想过很多次的开场白。 曾宏见两人一直在对面正襟危坐不说话,一头雾水不说还忍不住心里犯怵,绷不住了:“你们把我弄过来到底是要干嘛?啊?王警官?” 就在这时,夏烨忽问;“去年立秋的时候吗?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