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绾默默的在心里回应,攥着他放在她手中的玉佩,呆呆的望着院门不知想着什么,明明只是走了个他,往常也不算热闹的小院子却仿佛彻底空了一般。 她回过神,看着石桌上的酒坛,不抱希望的拿起来轻轻晃了晃,果然一点酒没有,但是有一阵闷闷的撞击声。 她疑惑着扒开酒坛塞一看,倒是怔住了,小酒坛内静静躺着一个被布巾包着的物件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,酒坛下还压着一张叠好的字条。 上书: 那店家说,你们女儿家应该都喜这东西,我便自作主张赠予姑娘了,礼轻,还望勿要怪罪,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他日若有难,持玉佩,各地醉风楼皆可帮忙,东家是我朋友。有缘再见了。 落款顾辞。 顾辞的字就犹如他的人,工整不乏飘逸,一撇一捺都彰显着他的狂放不羁。 陆清绾拿出那物件,布巾包着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,些许不规则的深青色暗纹,看成色明显就是上乘,远超这段时间照顾他的支出,哪里来的礼轻,他不是身上没钱么,从哪弄来的镯子? 还有这玉佩,这也太贵重了,她不能收。 陆清绾小心翼翼的把玉镯和玉佩放进一个盒子里装好,打定主意下次见面定要还给他。 陆清绾忽然停下了动作,还会有下次吗?再见又会是什么光景? 转念一想,不禁笑自己想得太多,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而已,期待什么下一次,况且世间那么大,怎么可能再遇到。 陆清绾微叹了口气,既然他走了,那她也该回医谷了,毕竟这次出来的确实久了些。 · 一个月后,大昭都城。 顾珉站在一众皇子中间,听着一干大臣说着些看似不痛不痒,却都若有若无的映射楚南王册封一事,袖下的手指百无聊赖的互相敲击着。 见天子还是没有多大反应,有些大臣忍不住了,终于切入了正题。 “启禀圣上,臣有本奏。” “讲。” “恕臣斗胆一问,明日午时便是封典,然楚南王仍旧不知去向,敢问皇上待如何?” 顾珉偏头看向躬身的人,礼部尚书董进,都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还不安生,如果他没记错,这是二皇子妃的娘家人吧。 顾堂皱了皱眉道: “依你之见,朕当如何?。” 顾堂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强硬的说“一切如常”,反倒噎的董进没话了,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顾堂此时又开了口,却是笑意吟吟: “众爱卿以为,朕当如何?” 朝堂上静了片刻,着实是顾堂的笑怎么看怎么瘆得慌。 不过,再瘆得慌也得说啊。 “启禀皇上,嘉定侯恃宠而骄,不顾规矩,擅自离京,就算他功劳再大,没有规律不成方圆啊!臣斗胆,恳请皇上收回册封之命,以示警告。” 这是户部侍郎严峥。 有了出头鸟,顿时好几个大臣都出列跪地道: “臣等附议。” “臣附议。” “嘉定侯置皇家规矩于何地,置陛下于何地!还请圣上三思啊。” 顾堂本就没有表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冷声道: “何时朕的决定,也能任你们指手画脚了,无论典礼是否按期举行,他,都是朕亲封的亲王!弹劾亲王,谁给你们的胆子!” 天子之怒,震天动地,大臣们纷纷跪地高呼“圣上息怒”。 一直看着热闹的二皇子顾承往大殿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,然后轻声对旁边的顾珉说: “七弟你猜,皇叔能不能赶得上?” 顾珉翻个白眼,实在是他也不确定,不过输人不输阵,顾珉正了正身子,道: “自然是赶得上的。” 大臣队列中不知谁忽然小声说道: “毕竟是嘉定侯不守规矩在先。” 在那人周边的好几人也出声附和,又是一片窃窃私语,其中夹杂着些许“目无法纪”等重话。 陈相在此时出列道: “此事,皇上确要三思而行,封典在明日,是推迟,还是如何,及早决断是好。” 不等音落,一道声音由殿外传了进来: “依我之意,就如了各位大臣们的愿,皇兄也免得忧心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