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风恪哑然。 子徽仪状似心灰道:“从前您对我百般刁难,何等凌言厉色,我都尽数忍下,对您次次退让……不是我怯懦,是我明白您心结在何处,介意何事。我退让,是希望能以此让您看到我的真心。我是真正想与您好好成这一段姻缘。” 风恪哪里想得到,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些话,想到这样的男子百般退让,只为了她能真心相待,不由得心中大为满足,更兼怜惜,一时只觉他的面容无比美丽。 然子徽仪话锋一转:“可现在看来,无论我如何忍让,您都不会动容。既然如此,这样委屈下去还有什么意思。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,不能在一个永远轻辱我的人身边伏低。” “既然缙王殿下始终觉得我有二心,那么还是不要勉强下去。这段姻缘就作罢吧。” 风恪惊望向他:他要退婚? 子徽仪转过身,只将侧影留给她,迎着月光缓声道:“明日,我会向母亲说,是我形容粗陋,不堪配缙王殿下,让她上书与陛下,将成婚对象换为府中的子华容。” 说到此处,他微微朝风恪转一点头,露出清美绝伦的容颜,投去略显落寞的眼神,似勉强苦笑:“殿下放心,子华容明丽动人,不会叫您失望的。” 说罢,他向后转身,袖摆轻轻飘起,像是要走。风恪心里早给他一番话说得动容,此刻眼睛哪舍得离了他,立刻飞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,使劲扯道:“莫走!” “殿下还拉扯我做什么?”子徽仪回眸一望,两弯俊眉微蹙,活似一阵水波漾进风恪心里。风恪险些看直了眼,扯着他衣袖的手更用力几分,道:“徽仪,是吾不好,先前委屈了你,你、你理解一下吾,毕竟你从前与她……” 子徽仪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花池,徐徐道:“每年秋冬季,荷花谢尽后,相府都会着人将整个花池里的残荷枯叶尽数清去,一株不留。每次清完,整个池水面光溜溜一片,如镜一般。待明年再种新荷。” “我曾经问过府里人,既然总要种一样的花,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。他们都说不出道理。后来是明鸿哥告诉我,说这是母亲的意思,她觉得,非得把上一季的残叶枯枝清尽了,第二年方能开出清泠泠的花。” 子徽仪望着水面道:“那时我不理解,现在却觉得有些道理。不把过去的淤物清除,的确不能有新的开始。” “缙王殿下,您与我也是如此。仅我退让是不够的。旧事如淤泥残叶,如果您始终耿耿于怀,那么这场赐婚最终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。” 风恪顺着他话不觉望向池水,光净水面如镜折射月光,投在她脸上,忽令她大受触动。她自是觉得有一番道理,更不愿放手眼前的少年,立刻拉着他道:“不说了,不说了,那些话吾再也不会提!这些日子,吾是将你看在眼里的。只要你今夜说的话是真心实意,往后吾不会再似从前般待你。” 月光下,子徽仪容颜美得不似人间之色,长睫轻舞间,万千水光韵情流转而出,醉人不知。唇色旖丽,勾人心魄,轻声一句:“只是这样而已么?”便迷得风恪忙不迭道:“你说怎样!” 子徽仪道:“我以为,殿下会将我作夫君看待……” 风恪痴看道:“你想吾这样么?” 子徽仪别过脸去,在她注视下,忍着厌恶,颔首点头。 风恪立刻道:“吾便这样看待你。” “缙王殿下……” 风恪本就好美人,哪里经得住眼前这样绝色少年的低语,立时情不能抑,伸手握住他的手。此刻她只觉自己满府上下,没有一个男子能比得上眼前这个。 正当此情好之时,二人身后忽然冒出一声大笑:“哈哈!” 两人皆惊了一跳,齐齐转过头去,在漆黑路后,隐隐见有细微金光流闪,二人惊诧间,那抹金光一点一点自黑暗中走了出来,在月色下,渐渐显露出完整的金绣虎纹。 一张冷若雪玉的面容,随着流金花纹一齐,慢慢显露于二人面前。凤眸黑瞳之中映着两点银光,在黑夜中闪动诡异冷光,笔直地注视二人。 她身后跟着两个人,随着一道走了出来。三人不知何时来此,竟一直默无声响。 风恪大吃一惊:“风云逸?你怎会在这!你什么时候来的!” “什么时候啊,孤想想……”风临讽笑着歪了点头,像是真在回想,“大概是‘你还在生吾的气吗’的时候,哈哈。” 子徽仪的脸已经煞白。 风恪没留意到身边人异样,她给风临的阴阳怪气气红了脸,跺脚道:“好哇,好哇!还不走,你躲在后面还没看够么!” 风临道:“怎么说呢,挺有意思的,还真有点没看够。若非亲眼所见,孤还真不知道,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