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入府又有什么不妥?您这般为难,是什么行径!” “行径?”风临听到此话更是发笑,反问道,“你们站在此处多久了?孤府上人再不懂事,也不可能未请你们入府等候,你们为何仍在门口?” 祝琅华语塞,身后的仆从仍无话可说。风临替他们答了:“想借着这做派闹出热闹来,以言论逼迫孤?” 风临摇了摇头:“想错了。就算你们一路敲锣打鼓过来,孤今天也不会让你们进门。孤早不要这张脸了。” 祝琅华艰涩道:“我并无此意……” 风临冷眼看他,直接打断,凛声道:“你们为何急着登府,自己难道不清楚么。” 祝琅华一时语噎,身后几人亦是脸色微变。 风临道:“孤虽未成家,但自幼宫中长大,后宅的弯绕并非不懂。你们今番做派,孤不拒,难道还要开门迎你?” 其言虽未说透,却也把祝琅华刺得颜面尽失,他是没法再在这待下去了,也顾不得事先的嘱托,红着脸狠一咬牙,甩袖道:“好……既然殿下这样讲,我祝琅华也不是没有脸皮的人,我们走便是!” 见红衣少年羞愤离去,周围亲随都看向风临,然风临漠然一瞥,连句送客都懒得说,转头直接进了府内。 - 府内小径,白青季在她身后小声开口:“殿下您从不是刻薄男子的人,今日为何……” 风临目视前方,极为冷淡道:“而今王府受创,府内无人,他们想进来站稳脚跟,孤不会给这个机会。” 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白青季也不知道明没明白,反正是点了头。 风临边走边问:“赵长华她们怎么还没到?”说着便唤来乐柏,命其快马一探究竟。 “是。”乐柏立刻应下。转身时,她头上有抹银光闪过,风临望去,发现她头上只带着素银簪,心中忽然阵痛。 飞快挪开目光,风临对白青季道:“你去补个觉,张通鉴应当休息好了,叫她来替。路过后府时,去把银川唤来。” “好的殿下,这便去。” 回殿稍歇后,风临又将自己自北地带回的属官徐雪棠唤到近前,说:“拟一篇拜帖,亲王府,措词客气些。” 徐雪棠乃是去岁风临自凌寒城一众文人里选出来的佼佼者,咏春府刺史徐丹水的妹妹。其人妙目花容,锦心绣口,自到风临身边,便颇受用。区区一封拜帖,自然不在话下,提笔而就,一气便写完了。 徐雪棠写拜帖的功夫,银川已来了文轩阁,风临命她去取几样珍物备份礼,银川问:“敢问殿下所送者何种身份?以作何用?” 风临道:“去恭定亲王处拜访。” 银川立刻报出一串合宜珍宝名字,供风临择选,每件何用料、何样式,凡风临问,张口即来,记性极佳。 风临点了几样,命她去办。人刚走,身后原来送账簿的文飞扬便近前来,居然是来劝说的:“殿下,方才下官听闻您要去拜恭定亲王,可是真的?” “嗯。” 文飞扬表情变得严肃,诚恳道:“殿下,陛下对宗亲何种态度,您不是不清楚……此时您正处浪尖之上,若再拜访宗亲,岂不是为自己平添烦扰?还望殿下三思啊。” 风临没答,反而忽然停下脚步,转头打量文飞扬:“你在为孤考虑?” 文飞扬不期她会如此直白点透,站在那梗住,半天才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。 风临问:“为何?” 文飞扬道:“做殿下的属官,自然是要为殿下思量的……” 风临不置可否道:“你当初来孤这里是不情愿的。” 面前乌黑凤眸含着锋利目光,文飞扬壮起胆子直视她,索性吐露心声:“或许我错了。” 她讲这句话时有些消沉,承认自己曾经的误判总是不容易的,尤其对这样一个曾满怀义愤的女青年,让她认识到自己过去那一腔激愤都使错了地方、骂错了人,尤为挫败她。但她说完这句话后,却又有些释然。 文飞扬虽未明说错是何错,但风临已了然,她脸上仍然没什么笑意,却不似方才冰冷,道:“孤不觉得那算错。至少,当初孤是因你在街上的义愤之言才选了你。” 文飞扬憔悴的脸显出惊讶:“为何……” 风临顿了顿,回答:“孤喜欢心怀热血的人。” “殿下……”文飞扬大受触动,胸内悔意更甚,心道:当时浅薄,一经鼓动便为人驱使,而今遭难,才知这华京究竟谁人才是虎狼。 心中几番思绪碰撞,她不由激动开口:“殿下,此后我必一心一意做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