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发现。亏你想得到,竟将他们藏在先太女的私宅里。” 慕归雨发出一阵短暂的笑声,只是这笑声淡极了,听不出什么欢意。 推开石门前,风临忽问了一个问题:“那年东宫出事,丹鹤是不是就从这条密道逃出去的?” 没了火光,前方人影彻底没入黑暗中,只能勉强辨出个轮廓,她像是回头笑了一下,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温柔:“在下很高兴,您以后都要如此敏思。” “啊?”风临感到有些怪,但慕归雨已转过了头,抬手推开石门,刺目白光顺着门启倾泻进来,风临给刺得眯起眼,却觉腕间给人拽着向前,她踉跄两步跟了出去,便见自己出现在一处倍显荒寂的屋中。 而在门推启的那刻,一个人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。 她像是一直在此地等着,身上穿着略显陈色的盔甲,抱着两个破甲锤,两只眼本睨着门,在见到人的瞬间明显睁大了,却也不显意外的样子。 风临看着她,张口唤了声:“老褚。” 褚绥听见后愣了愣,她像是好久没听见人讲话了一样,对这个两个字反应了一会儿,才重重点头:“哎!” 风临道:“你怎么站在这里?” 褚绥道:“我一直在等……等着有人推开这扇门,把我们带走。” 许是在这里藏了一年的缘故,褚绥人白了些,面颊也凹了。风临没多说,只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臂膀道:“这些日子,你辛苦了。” 褚绥在抬眼已红了眼圈,故作往日玩笑道:“那回去能加俸禄吗?” 风临面有动容,低声道:“加,给你加很多。” “一言为定哈。”褚绥转过身,手背在脸上飞快抹了一下,粗声粗气道,“咱走吧,宁公子他们就在前面的屋里。” 走的路上,褚绥问了个问题,说时没回头,声音却有些颤:“殿下,咱的人,还活着几个?” 风临自后迈着步伐,纵错的光影在她面上交织不歇,最终她只说了一句话:“青季和魏冲还在。” 褚绥没再说话了。 走出密室,穿过廊道,一路上,那日侥幸逃出的文轩阁属官们一个个聚了过来,文飞扬也在其中。她们身上大都还穿着那日的官袍,洗得发灰,很多都有缝补的痕迹。见到风临时,情绪都控制得很艰难。风临在心里数了数,人不多,只七个。 那么大个文轩阁,就只逃出来七个。 风临说不出什么滋味,不死心一样地问:“还有人吗?” 褚绥在一旁低下头,对面发出了低低啜泣,是慕归雨回的话:“没了。” 风临道:“凌寒星和丹鹤呢,孤的暗卫武卒呢?” 慕归雨道:“据宁公子说,他们回京送走闻人言卿后,整理时,似乎在物品中发现了什么字,推论出殿下有危险,便不知会任何人,当夜赶回楠安去了。” “什么?”风临微惊,心里飞速推了下时间后不由得变了脸色,“那岂不是孤出事后他们才到楠安?那时楠安局势何等乱,你去年为什么不说!” 慕归雨微笑道:“那时往楠安伸手风险太大,在下不希望您冒险。” 风临只觉一股火窜上头顶,“怕孤去找,所以你就不说?” 慕归雨道:“难道您不会派人去找么?” “慕霁空……”风临暗暗咬牙,看了眼四周惶惶的属官们,强摁下了情绪,低声对她道,“我们回去再说。” 说罢,风临心里仍难痛快,担心凌寒星和丹鹤他们自不必说,对李思悟亦生出股恼意来,更觉得自己不该将李思悟送的参交与凌寒星他们,以致造成现在局面。 慕归雨一笑淡过,没有多言。风临长呼一口气,道:“走吧,去带孤见宁韶。” 褚绥点头领路,慕归雨随之而行,风临将欲跟上,却不想给人拉了一下,回头望去,居然是文飞扬。 这个曾经当街痛骂她的文人,此刻却是对她低声私语道:“凌参军走前藏了一个囚犯,十分隐秘,但前年事发时不知怎的却被这个慕大人发现,找出来带走了……下官觉得这个事要同您讲一下,那个慕大人怕有古怪。” 风临知道他口中囚犯是金枫,事发后慕归雨担心这金枫叫人搜走,自己事急从权,带去藏了起来,去岁密信告知了她,她是知情的。 不想还好,一想风临便气得咬牙,金枫的事说,可凌寒星他们走了这么大的事,慕归雨却不说半个字…… 风临使劲深吸一口气,勉强平复,转头对文飞扬道了声多谢,她会留意后,便跟了上去。其后,文飞扬望着风临背影,目光复杂,但再无曾经那股厌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