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临看着那赤红的印,心中难免猜度。 她面上云淡风轻,宽慰了寒江,待到入文轩阁之时,才沉下脸,唤来了平时议事的几个心腹,将这请帖拍到了桌子上。 “珣王办宴,邀吾同乐,诸位怎想?” “这就是死王八炖汤—— 一肚子坏水!”一黑脸着甲妇人激动道。 柳青蹙眉道:“褚郎将,斯文些,殿下面前也不收敛点。”而后才转头对风临说:“褚郎将的话虽粗,理却不粗。而今珣王颇受陛下关注,多少人避之不及,依青之见,不如避而远之。” 谢燕翎也附和道:“卑职也如此想。殿下方交了兵符,又接触珣王,难保没有小人生事。人言可畏,殿下还是要慎重。” “嗯,那就不去了。本来也不想去。” 风临说着,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方才拿请帖的手,又靠近嗅了一下,忍不住皱眉道:“好浓的香气,拿了一会儿便沾上了。” 柳青道:“殿下不是挺喜欢熏香么?怎地不喜这个?” 风临皱眉道:“不知珣王熏的什么香,闻着叫吾不舒服。吾也算善调香的,偏这里有几味料怎么也嗅不出,应不是常见的。” 褚绥应和道:“咱也不喜欢这味儿,腻腻歪歪的,跟花楼小爷们似的!” 柳青蹙眉,颇为不满道:“褚郎将,殿下面前说话注意些。” 褚绥说话就是嘴快,被噎了一下憋得脸通红,嘟嘟囔囔的合上了嘴。 然而白青季一向是会抓重点的,乐道:“哎?褚郎将怎知花楼小爷们什么味儿?” 褚绥红着老脸道:“去去去!小屁孩少套咱话!咱见多识广行不行!” 风临面无表情叹气道:“唉……难怪褚郎将俸银总不够花,这事吾得和齐哥反映下……” 一听风临要和自己丈夫告状,褚绥当时便坐不住了,忙道:“殿下您、您这是做什么!” 风临幽幽道:“唉……齐哥一见着吾就埋怨,说吾小气,俸银给的少,吾当时还纳闷呢,现在看,唉……这给多少能够啊……齐哥,吾好冤啊……” 褚绥急得站起来,结结巴巴道:“殿、殿下,那都没有的事!你听那厮胡说八道,咱最是老实人,当初不过路过!路过而已啊!咱家里那位您是知道的,咱可不敢往里进啊!” 白青季笑道:“你要没往里进,齐哥怎么老怨钱不够?你乐得呲牙,倒苦了殿下——这得涨多少银钱才够你养小爷们啊?” 褚绥红着脸走到白青季眼前,照她屁股就是一脚,“呔!你这蹄子!净来害咱!” 白青季哀嚎着跑到风临身边,委屈巴巴地抱住风临,假哭道:“殿下!您看看她,她打我!您要为我做主啊!” 风临抬手拍拍她的脑袋,幽幽道:“唉,管不住了,快快去请齐哥来。” 柳青眉毛拧得像麻花,拍桌而起,上前去扯白青季道:“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家伙,还不快把爪子松开!” 她死命扯白青季,哪料白青季像块膏药一样粘着风临不放。 风临被扯得一摇一摆,无奈看向谢燕翎道:“燕翎,快来救吾啊……” 谢燕翎憋着笑往门处走去,边走边道:“哎呀,快到晌午了,不知今天午膳吃什么。” “燕翎……燕翎?燕翎!” - 夜里,风媱正倚在小榻上听曲儿,身边坐着那位美艳男子,给她一颗一颗地剥着葡萄。 风媱拿着小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,一位侍女低着头入殿,对风媱耳语了几句,她点点头,侍女一招手,门外一人便入内,递上了一份回帖。 风媱放下手中东西,翘着指头打开一瞧,马上扭头对一旁的男子笑道:“她不来。” 男子并不意外,照旧剥着葡萄,“这不是意料之中么。” “哼~”风媱扭过头撇撇嘴,抱怨道,“哎呀,这可怎么办,心肝……帮本王想想辙~” 男子抬指将剥好的葡萄放入她面前的碟中,道:“王君急什么,会有人帮您这个忙的。” 风媱哈哈一笑,转头问身边那位侍女:“缙王回帖了没?” “回王君,还没。” “带上东西,去催催。” - 缙王府,水榭楼阁。 风恪同一娇侍站在栏边,面上颇为惆怅。 一阵凉风拂过,水面泛起细纹,风恪忧郁地望着那池水,道:“佳人薄命啊……” 那娇侍颇为善解人意,翘着指头为她紧了紧披风,柔声道:“小郎君虽去,却定能得知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