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寒江高声惨叫:“殿下!!!” 刀锋堪堪在脖颈前收住,没有砍下去,只割了一道浅浅的伤口。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,风临终于回神,错愕道:“寒江……” 寒江连忙跑到一边,颤抖着手捂住脖子,惊恐地看着风临,胸腔的心脏嘭嘭狂跳,吓得她不知所措。 风临惊愕地看着她惊恐的眼神,良久,她低下了头,缓缓将刀收回刀鞘。 黑暗的内室里,她低垂着头,看不清神情,道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 她想说什么,却咽了下去,愧疚的声音带了丝疲惫,道:“你也看到了……我这副模样,身边不能留人……你明日便回宫去吧。” 寒江惊魂未定,大口喘气,好一会儿才站起身,将手从脖子上移开。那里隐隐传来刺痛,寒江低下头摊开手掌,见一抹血痕躺在掌心。 她踉跄着走到墙边,伸手扶住墙,喘息了好久才平复狂跳的心,尽量使声音变得轻松平常:“殿下……去沐浴吧,水已经备好了。” 风临站在那里没有动,脸完全没入黑暗之中。 寒江看她不动,捂住胸口走到她面前,伸出还在发抖的手去够她的右手。风临的手冰凉,却没有躲闪,任由寒江抓住了。 寒江深呼吸一口,尽管手还在发抖,却仍坚定地拉着她往外走,说:“走吧殿下,一会儿水该凉了。” “你不怕我?” 身后传来风临低沉的声音。 寒江没有回头,朗声道:“怕!奴婢从来没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,怎么会不怕。” “是啊……”风临笑了下,想抽回自己的手。 哪料自己的手被寒江攥得紧紧的,竟没有抽出来。 风临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,她没有回头,声音却很坚定:“但怕归怕,该照顾殿下还是要照顾,一码归一码。我和殿下一道生活十几年,说句僭越的话,我在心里早把殿下当做亲人。难道就因为殿下受惊误伤了我,我便要抛下殿下回宫么?” 寒江含泪,大声道:“那我寒江成什么人了!” 风临猛地抬起头,看着她单薄的背影。 寒江忍着泪道:“我是不知殿下这五年遭遇了什么,可我再傻,也该知道战场不是好玩的!任哪个人去沙场里滚一圈回来,她能好端端的不变?我心里清楚,我心里明白! 您不想说,我就不问。您睡在地上,我就领您回榻,您夜里受惊,我就守在您身旁,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,这有什么的!我不会回宫的!撵我也不回!这就是我的家!” 黑暗之中,风临低垂着头,看不清神情。可她的右手却不知为何跟着寒江一起抖起来,在那盏幽幽的灯光下,两个女孩的手攥得紧紧,如一把牢固的锁。 - 翌日晨,风临一起床,寒江便呈上了洗漱之物,刚穿好衣,前厅便传来了淡淡的饭香。 风临有些恍惚,更多的是不适应。 当她坐在饭桌前,看着那莹润的粳米粥,闻到那八碟精心烹制的佳肴时,她才确定这的确不是梦。因为她做的梦向来没味道。 风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算不算幸福,但她确实忘了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。以致她盯着眼前的早膳发了好一会儿呆,才拿起筷子。 饭毕,她去了外园,得知武皇传召后,唤来了谢燕翎及卫队,一道往北皇城去了。 到了北皇城,风临的卫队及副将于皇城外等候,自己随内侍入内。路过祥辉宫时,见里外人往来忙碌,风临多看了一眼,被引路的梁少监察觉,解释道:“这是陛下今晨下了旨意,今晚要在祥辉宫为您摆宴接风,眼下宫人们正准备着呢。” “嗯……”风临瞥了一眼祥辉宫,心里只觉好笑,自己的罪还没问完呢,先摆宴…… 她正想着,迎面碰上了一队人,定睛一瞧正是风依云和子徽仪,她不由得一愣。 风依云先开口:“你来见母皇么?” 风临点了点头,道:“你们这是往哪去?” 风依云道:“去轩武馆,今日有课。” “嗯……”风临低低的应了一声,目光从子徽仪脸上划过,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,她却躲开了。 子徽仪心中隐隐觉着怪,刚开口说了个“殿”字,风临却匆匆作别,疾步走开了。 看着她的背影,子徽仪在心里断定,她在躲自己。难怪……昨日递的拜帖到现在也没有回应。可她为什么躲自己? 子徽仪秀目微沉,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。 - 紫宸殿内,武皇抬眸看着跪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