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悟在一旁咽了口口水,她看出了风临略显诡异的状态,却不敢多言。 “臣实不知这事有何难的!您暂交一下又能怎样呢?!” 话语刚落,风临忽然低头笑了,戏谑道:“能发疯,你信不信?” 几人话戛然而止,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风临紧握刀把的左手,毫不怀疑下一瞬,眼前这个人就会为了什么滑稽的理由拔刀砍死自己。 一时间诡异的静默散在玄武大街上。 太明大殿内,百官朝臣屏息等候,武皇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,面无表情,目光透出淡淡的不耐。 一旁的刘育昌适时低语道:“陛下莫急,奴再去玄武道看看。” 见武皇没有说话,他直身便去。一会儿他便回来了,脸上却露着为难之色,上龙椅旁对着武皇低语了几句。 武皇面上表情虽然没变化,额前青筋却隐隐暴起,道:“允她进来。” “遵命。” 许久后,大殿之外传来一声通报:“镇北领军大将军、骁骑营云麾少将军、越扬州牧、南和九州都督、正一品定安王风临觐见——” “宣。” 随着话音犹落,一墨影踏入金殿,一股冷风随之而来,在殿中带起一阵寒意。 武皇微眯凤眸,盯着来者。 “臣风临奉命归京,敬拜龙颜,叩问圣安。” 看着殿下跪着的那身影,武皇咬牙吐出两个字:“朕安。” 殿中,风恪身着紫袍,眯眼看着眼前的风临,目光朝身侧一瞥,一人会意,立刻站出来道:“定安王!你可知罪!” 风临背影一顿,隐藏在黑发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。 “吾知。” - 皇宫内,栖梧宫。 风依云站在栖梧宫门外来回踱步,满脸焦急,忍不住对身后的贴身内侍和一并等候的寒江道:“不是说早就到皇城了么?怎么这么慢?这都什么时候了。” 寒江也满脸急切,却安慰他道:“殿下莫急,许是朝会未散。” “那也太慢了……平康也是,叫他去看看,这么久也不回来……”风依云抬头看向空旷的宫道,喃喃道。 身后似乎来人了,寒江回头一看,忙行礼道:“皇夫殿下。” 风依云猛地转头,连忙快步走过去道:“父亲您怎么出来了?刚喝完药,受了风就不好了。” 皇夫缓缓走出,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,道:“无妨。我在屋内也坐不住,不如和你一起等。” 说罢他轻轻侧身,靠在宫门处,望着宫道。 皇夫而今病弱,行止都弱不胜风,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虚弱之气。现在不过十月,他已披上了厚披风。幸而他原本容貌极好,饶是受病拖累,也是位病美人。 风依云有些不放心他,上前帮着紧了紧披风,惹得皇夫一笑:“我又不是纸人,哪就这么娇贵了,连阵风都禁不得?” 风依云嘿嘿一笑,手上动作却不停。 等了许久,还不见风临,风依云怕一会儿起风了使父亲受凉,便劝着皇夫回殿等候,自己照旧在门这站在。 又过了两刻,在风依云翘首期盼中,宫道远处终于出现了个身影。 风依云细细观察,终于确定是风临,激动不已地跑过去,大喊:“姐————” 听着远处有些熟悉的声音,风临迎着阳光眯眼望去,一时有些恍惚。 这是她的弟弟么?几年不见,他长大了太多。个子高了,声音也变了。只那张秀丽的面容愈发耀眼,如春日盛放的玉兰,同皇夫一般清隽。 见他明灿的笑容,风临恍惚。 一时间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皇夫,不由得愣神片刻。 她望着跑到面前的弟弟,声音透着难过:“依云……你长大了许多。” 风依云乐颠颠地围着她转了一圈,高兴道:“好、好,胳膊腿都是全的!” 而后在她面前站定,先乐后怒,道:“好哇你,你还知道回来!我只当你把我们都忘了!你说,这几年你都在外面忙些什么?整整三年,就来了两封信,叫我们在这为你提心吊胆!混账!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和父亲?!” 风临垂眸,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 风依云道:“就这两个字?再没了?这还是人话了?!” “你不该讲讲你都干嘛去了吗?”风依云看着她,见她不说话,有些恼道,“你不说就当我不知道了么?北边东边乱杀,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?你知道我因为你打了多少架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