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袖,如攥着救命稻草一般,慢慢走到他身前,将额头抵在他肩上,道:“谢谢……” 子徽仪被她突来的举动惊到了,一时间不敢乱动,由着她靠着自己,也不敢乱说话,怕又惹她伤心。 风临攥着他的衣袖,眼泪一层层浸入衣衫之中,不过几息,子徽仪便感受到肩头的凉意,一时间心中软成棉花,随着她无声的哭泣,泛起丝丝疼意。 他心疼她,却不知该如何做。 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发,又怕惊了她,手悬在空中,无措地站在那,也红了眼眶。 许久,风临才抬起头,松开他的衣袖,道:“给我吃几块吧,我有点饿了。” 子徽仪看着她满是泪痕的面容,轻声道:“好。” - 停灵之日渐过,到了发引之时。 浩荡的仪队携着望不到头的祭品往皇陵行去,摧心的哀乐从皇城一路奏到皇陵。沿街两侧,无数披白的官民跪于路旁,为这位早逝的太女痛哭。 一路上,风临抱着长姐的灵位,心被哭声震得发疼。 武皇老了许多,很是憔悴,但时不时也往皇夫处看去,心里担忧。皇夫这几日的呕血之象不是玩笑,经不起大悲大痛,她本不想皇夫来。但皇夫执意要来,她也拗不过,只好允了。 及至皇陵,大行告祭,一应流程结束后,便应将风继与子明鸿的棺置入陵中了。 见着姐姐的棺木被抬起,渐渐远去。风临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风继的声音,往昔种种如画影一一浮现。 临儿,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。 眼瞅着又要长一岁了,还这样爱撒娇。 只想吃的,不想姐姐吗?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人,有所作为,为国发挥自己的才能,而不只是变成一个纨绔…… 不会再有五年前的事了,姐姐同你保证。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,不要怕,万事有长姐在。 因我希望你日后能成为武朝的栋梁,文可定乾坤,武能安天下,故取此二字。 取字定安,是我对你的期许。 这把剑便叫君子冠吧。君子正其衣冠,尊其瞻视,取这三字,盼你日后常正言行,常省常思。 临儿,姐姐盼你日后做一位真正的君子。 临儿…… 温柔的话音渐渐消散在耳畔,沉默一路的风临突然呜咽,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,伸出两只手去抓那遥远的棺木,崩溃大喊:“不…… 不!” 刘育昌急忙道:“快拦住她!” 风临不管不顾,拼命地向那冰冷的棺跑,伸手去够那个背影,哭喊:“回来!别走!!!” 立有四五人上前拉住她,可风临没有停意,她紧盯那原来越远的身影,声嘶力竭道: “别走——是我错了!是我错了!!别走!别把她送走!姐姐——你别走——别丢下我!!别不管我!!!姐——!!!” 挣扎间,风临摔倒在地,她抬起头看着渐渐消失于视野的棺木,巨大的绝望啃咬着她的心脏,令她真正意识到,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。 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,再也不能感受那个人的体温,再也看不到那张笑脸。 自己彻底失去了她。 无法转圜,无法补救,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。 众目睽睽之下,风临抓着孝服,发出了崩溃的哭嚎。 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实在太过悲伤,四下都默默别过了头,不忍卒听。 皇陵前,武皇背对众人,听着这凄惨的哭声,头痛欲裂。 - 时年史官记: 宣文十六年,懿明皇太女薨于巡。 帝痛甚,立不能朝。皇夫呕血,发一夜白。 帝着命礼部予在京百官人布一匹,令自制服,服素百日。凡在京官,自得诏起具丧服入皇城,行奉慰礼。 武五品上,文四品上命夫于得诏后三日着素入明辉殿入临。令通身着孝,不得饰胭脂首饰。 外官服制与京官同,闻讣日于公厅素服,外命夫与在京命夫同,皆七日而除。 军民男女素服三日。禁屠宰四十九日。停音乐祭祀百日。嫁娶,官停百日,军民一月。 设醮于了悟寺、凌霄宫,各十日。 以牲醴祭陵。遣官告诸神。 至灵前,众皆感怀先太女之仁德,哭不能止。东宫哀声漫天,闻者无不动容。 太傅魏文自闻讣重病,以仆抬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