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的宠爱,她全部的希望与寄托。 没了……都没了。 武皇的背在一瞬间佝偻,如同被人打断了脊梁,今后也不会再挺直了。 在她心痛得不得不弯下身时,她才终于注意到棺边跪着的风临。 风临没有声音,她也忽略了。 她来时,风临没有反应,此刻她注视着,风临也没有反应。 风临只是呆滞地跪在那,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棺,目漆黑黯淡,如一具行尸走肉。 武皇看不出她是死是活。 宫门处传来一阵步伐声,一声沙哑的呼喊随着轿辇落地的声音响起: “继儿……临儿……” 风临指尖一颤。 是皇夫赶来了。 昔日时刻的高华气度不复存在,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。披散的发,胡乱披的衣袍,苍白憔悴的面色,他连路都走不稳,踉跄着入了东宫。 向内看去,远远地,只一眼,皇夫便丧失了前进的力气,一步摔在了地上。但他还是从地上爬起,忍着痛走向女儿。 月光下散着寒气的棺木如一块巨石,压在皇夫胸口,他还未走近,便感到窒息难捱。 “皇夫……”武皇颤着伸出手阻拦他,却被他推开。 他艰难地往女儿的棺前走去,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之上。路只有短短十步,他却好像走了一年。 血腥味毫不留情地钻进鼻腔,强烈的冲击毫不客气地冲进他的双眼。 只一眼,皇夫顿觉天旋地转。他扶着棺木,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,低头唤了声:“继儿……” 没有记忆中的那声“父亲,我在”,棺木之中回应他的只有死寂。 他的女儿早不在了,这里只有尸首一具。 颤抖的指尖拂过尸身纵横的伤口,一道道深可见骨,皮肉外翻,触目惊心。 他的心扭成一坨,痛得几乎停止了跳动,五脏肺腑都绞在了一起,钻出剧烈的疼痛,痛得他直不起身。 他伏在棺木上,嘴唇已痛得发紫,颤抖着嘴唇呢喃:“何不杀我……何不杀我……” 黑夜幽幽,没有应答。 皇夫小口小口地喘着气,痛苦的双目看向了身侧。于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儿。曾经最活泼、最灵动的女孩,此刻如行尸般呆跪在地上,双目无光。 她的身上遍布伤痕,胳膊,腿,甚至脖颈都缠着包扎的布,有几处还在隐隐渗血。放在膝前的手沾着洗不掉的血污,有两个指甲碎裂了多时,已变得乌紫。 皇夫心痛如割,连气都喘不上来了,只能痛苦地抓着棺木,从肺腑里挤出一点点气,道:“临儿,起来……” 听到这游丝般的声音,风临终于有了反应,僵硬地抬起头,眼珠凝望了好久,才认出是父亲叫她。 她扯出了一个很丑陋的笑脸,似乎想努力回应父亲,但说出的话混乱不堪:“父亲……长姐死前……和我说,叫我别看……还伸手捂我的眼……她、她叫我别看,所以这一路我都没看她……我没看,所以不知道……她现在怎么样了?” 身后的武皇伸手捂住心口,缓缓蹲在了地上。 皇夫痛苦地合上了双目,转过头,重新望向长女。当他的目光缓缓下移,落在风继脖颈处时,猛地呆在了原地,一口气喘不上来。 那有一道裂谷般的刀口,撕裂了她大半脖颈。 继儿,你就是用这样的喉咙说出那两个字的吗? 皇夫再也支撑不住,抓着棺木,一口血喷了出来。 “父亲!!” 风依云自宫门外狂奔而来,撕心裂肺的喊声是这东宫唯一的声响。 他身后跟着许多人,子家人,魏太傅都来了。 风依云狂奔着跑来扶住皇夫,扭头看向地上的风临,想伸手拉她,又看见了棺木里的长姐,一时僵在原地。 寒江白苏和平康跟着风依云跑来,两个女孩只看了一眼风临便哭了出来,流着泪扶她。可风临轻轻推开了他们的手。 她呆滞的双眼缓缓看向前方,那里子明鸿正身着白衣走来。 风临喉头一涩,愧疚地张口:“我……” 子明鸿摇了摇头,面带微笑走近棺木,端正的站定。 他没有哭,也没有露出哀伤的表情,只是轻柔的伸出手,合上了风继的双眼。 而后,他温柔却坚定地握住了风继那只高举的手,用了十足的力气,只听一声“咯”响,他生生把那只手扳了下去。 力气虽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