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此刻正阴着脸坐在椅上。 终于,其母慕谦忍不住,大声道:“依我之言,事已至此,不如赶紧改道!弃暗投明!眼下太女定安王都没了音讯,通华京只剩一个皇女了!我们哪还有的选?快快快,备礼!去给缙王递拜帖!!” 二房的慕逊开口道:“姐你急什么?再说哪就一个皇女了,不是还有四殿下、五殿下么?” 慕谦急道:“你懂什么,那两个生父出身就不提了,一个是病秧子,还过给了吕家的抚养,哪还有指望!另一个虽然健康,但在那个宫侍出身的卫氏名下抚养,也是不成的!统共就一个缙王了!” 说完她便急促地叫人:“快快快,快来人备礼……” “没我点头,我看谁敢巴结缙王!!” 一声咆哮自角落里爆发,霎时间满堂皆静。 慕谦吞咽着口水回望,看向那个在椅上沉默许久的人,颤着声道:“霁空啊……”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,慕归雨阴着脸站起,一步一步走到大厅中间,冷冽的目光扫视着众人。她的目光太锋利,被扫到的人都下意识躲避。 慕归雨环顾四周,冷笑了一声,道:“你们这些钻营的鼠辈,听着太女有危便想鼓捣混事?做梦!休说现在没见着太女尸身,就算太女真的乘鹤,也断不会有投缙王的那天。” “你也该为族人考虑考虑!” “少拿这话压我!”慕归雨怒瞪那人,“太女对我等恩泽深厚,今日还未明实情,你们便起了异心,一群无德无义的鼠辈,也敢来教训我做事?!” “你!” 慕归雨冷笑道:“拿族里威胁我?呵呵……没我,这个慕字早就败了,哪有你们现在的滋润日子?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,族里谁敢不经我的意擅自行动……死!” 厅中人都悻悻合上了嘴。 在混乱的时局之中,人人都在盘算思虑,这其中或许有人还在真心盼着奇迹,等待上天降下一场恩德,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荒诞的玩笑。 然而快马加鞭,寒冰护身,在谣言四飞的第五夜,太女风继的尸身还是回京了。 惨淡的月光散在东宫,灰白的宫砖映着寒光。一队黑衣侍卫分两列立在两旁,守着一尊棺木。 那棺木被长案撑在空中,没有合盖,似乎只是作为借宿的床榻。四下里有无数寒冰紧紧挨着棺身,在十月的夜里散着一阵阵寒雾。 棺木旁,跪着一个佝偻的孩子。 煊赫的龙驾到了东宫,武皇摇晃着下龙辇,未及入内便闻到了一度淡淡的血腥之味。 一入东宫门,她便看见了那尊棺木。 那棺木里诡异地伸出一只胳膊,以奇怪的姿势捂向夜空。灰白的指尖沾满暗沉血迹,在惨月之下,折射着灰白的光。 武皇一阵头晕。 她喘不上气,攥着胸口走到了棺前,低下了头。 散着寒气的棺中,躺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人。 武皇颤抖着手着轻轻掀开白布,布下的脸慢慢显露出来。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! 惨白,黯淡,大片乌红的血干涸在脸上,啃咬着她生前姣好的容颜。一双眼睛半睁,死气沉沉,没有半分曾经的神采。 哀怨?仇恨?不,这双眼睛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,虚望着头顶的夜空。 武皇脑中空白,一把将白布盖了回去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 下意识的逃避并没能缓解巨大的悲痛,那张惨白的脸始终飘在她眼前,又迫使她再次掀开这块白布。她再一次看向女儿的尸首。 血,全是血。 风继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浸透,看不出颜色,只已身暗红的血袍裹在身上。她的身下蜿蜒着数条乌红的长河,即使死去多时,那血已然浸染了棺木,入木三分。而那只伸出的胳膊,如一枝枯白的树枝,挣扎着抓向夜空,怀揣着无穷的屈怨与诘问。 她身上骇人的伤,一道叠着一道,凝结成块的乌血,如一条条干涸的河道,纵横交错,都在呐喊着生前的痛苦。 那张曾如春月一般美丽的面容,此刻已经灰白如纸,一切曾在她面庞停留的红霞,都随风散去,只剩下干涸的血污,替代了胭脂。 那双曾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睛,此刻已丧失一切光彩。曾经这双眼睛能说千百种话语,此刻却只能散着瞳孔,以满目死气传达最后的话语——她死不瞑目。 武皇痛苦地弯了腰,红着眼,伸手握住她伸出的那只血手,贴在胸口,用全部的力气去感受这刺骨的寒气 。 她的爱女,她的太女,她最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