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出了京城城门,风继才从车驾内探出头,打趣道:“花街游马果然名不虚传。” “长姐莫要笑我了。”风临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拂去肩上花瓣,随着她的动作,花瓣簇簇落了一地。 风继眼睛弯弯,笑道,“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,累了便到车里歇会吧。” 风临没推辞,利索地下马上了车驾。 一队人行了二十八日,终于到了吴城。 一进城,城内的主官孔心便迎了上来,张罗要为太女和亲王洗尘接风。 风继没有推辞,只是吩咐命人将飞骑大营的孔将军、武将军、王副将等一干人叫来,一道参加宴会。 孔心表情十分耐人寻味,却还是应下了。 宴会上,一众人推杯换盏,面上都和煦可亲,心中却各作算盘。 此后三日,风继都往来于军营与吴城之间,眉宇间的阴色愈来愈重。 夜里风临心中担忧,虽然姐姐与众将军相谈时没有带她,但她还是隐约察觉出些不对。等到晚上四下无人时,风临悄悄对姐姐说:“长姐,我觉得有些古怪。” 风继放下手中文书有些疲惫地揉额,“怎么说?” 风临道:“你不觉得这里粮草与兵源匹配不上么?原在京中我便听人说过,这吴城飞骑大营共有骑兵十八万,都是精兵重甲,是我们武朝的精锐。然而自我们来这后,这群将军几番推着不肯你阅兵不说,就是查营也是不甚配合,自来了这些天,我们只去了西营,东迎、南营根本没去。” “而且……在你与几位将军帐内谈话时,我故意在四下转了转,发现有人盯着我,一旦我想同士兵闲聊,她们总会掺和进来,装作聊天的样子。这不是很古怪么?” 风继道:“确实如此。这几日我也发现了,这帮混账给我的都是假账,打量着我年轻想诓我呢!” 说着她将手中文书重重甩到了桌上,深吸一口气,道:“这飞骑大营原是王家最后的依仗,自王家倒了后,这几年下了功夫撤换,总算除了半数王家的将领,可终究没除尽,到底留了个王勤。这里又不比京中,若强行动手,只怕会激起事端,倒不好收拾……” 风继说到这叹了口语气,道:“说到底,还是没有将才的缘故。我提拔的人虽占了职,但都没经过什么仗,将大军冒然交付也不能服众。那个王勤,还有那个孔俞,都是早年间与陈国、漠庭交过手的,现在杀了倒可惜,也得防备着疆外不是?” 风临皱眉不语。 风继放下手,目光盯着桌上跳动的灯火,幽幽开口:“不过我更关心的是珣王……” 风临道:“皇姨?为何?” 风继道:“这事你不知道……她去年收了个男侍,是陈国出身的……这些无用的混账,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上个月才探听到,唉……” 风临道:“珣王封地远,又久不回京,她那里哪容易安插人呢?” 风继叹了口气,说:“我们这次出来只带了八千卫队,若这里真有什么不妥,也不能声张,只装作无事发生,等回京再作计较。” 风临点点头,又问:“这次你那边不是说宁将军和闻人跟来么,闻人怎么不见踪影?” 风继道:“我命她乔装在城里打探消息,你知道的,她病恹恹的模样,叫人看着没有威胁感,方便接触百姓。” 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风临点点头,道,“早些休息吧长姐,明日你还得早起。” “好……” 飞骑大营,主将大帐中,孔俞将军掀帘进来,笑道:“老王,你今晚怎么没回宅子去?你那刚买的娇人也肯舍得?” “别嬉皮笑脸的了,出大事了。”王勤面色凝重地瞪着她,“你也笑得出来,不知道大祸要临头了!” 孔俞道:“怎么就这么吓人?我瞧那太女也没怎么啊。要说是你太胆小,那两个宫里长大的蜜罐子能瞧出什么来?不过是来这走个过场,回去好长些威信。我们配合她不就完了么?” 王勤心情太差,见她还不当回事直接开骂:“放你娘的臭屁!既你这么说还来做什么?回家洗洗脖子等死去吧!” 孔俞道:“你抽什么疯!满嘴倒什么沫子!” 王勤道:“我抽疯?呵呵……这些年来我家的遭遇你难道不知么?皇宫里那个,是最冷心狠肠的人,我们的事若叫她们传回去,第二天抄斩的旨意便下来了!你还在这他娘的笑!我们要完了!” 孔俞道:“老王你慌什么,这么多年了陛下不也没动你么?再说,你何以断定她们就是火眼金睛……” “太女昨夜暗访了西营。” 孔俞脸僵住了,说:“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