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“是……” 风临复对子徽仪道:“尝尝看甜不甜。” 子徽仪抬指拿起一个剥开,尝了,复抬袖掩面将核吐入一旁盘中,又用丝帕擦了唇,才说:“殿下放心吃,这荔枝很甜。” “是么。”风临笑着将一边胳膊放在桌上,用手撑着脸,冲他笑说:“可惜我不喜欢剥。” 身后的宝葫、寒江二人都觉奇怪,从来这种东西也不用她剥的,为什么冒出这一句,还未及伸手,便听子徽仪道:“那我替殿下剥。” 说罢他又净了遍手,捡了荔枝来细细剥。不多时,便有一颗颗晶莹雪白的果肉放入她面前的玉碟中。 她叉起一个丢入口中,笑盈盈地看着子徽仪。夏夜微热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,带起一阵幽香。朦胧的月色笼罩着他,倒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蝉翼纱,连着他的面容也朦胧了起来,恍惚好似梦里人。 风临看着他笑道:“晚来习习度香风。疑是华山仙子,下珠宫。” 剥荔枝的手指微凝,一双盈盈清目抬起。子徽仪先是一愣,而后才不好意思地一笑。 风临笑意盈盈望着他,也不再说话。 清月高悬,银星闪烁,亭下风过,夜色怡然。 内殿之中,风继询问宫女时辰后觉得已晚,不便再打扰父亲母亲,准备起身告退,走至武皇面前,看到桌前的安胎药又是没动,无奈劝道:“母亲,再放就凉了,现在喝了吧。” 武皇摇头笑笑,放下手中的笔道:“和你父亲一个样,整日盯着朕。”说罢端起药碗,一饮而尽。 皇夫看着这对母女,笑意温柔。 饮罢漱过口,武皇问风继:“近来事办得如何?” “承蒙母亲恩泽,一切顺利。” 话止,殿中忽有一瞬安静。武皇看着眼前的女儿,没来由问了一句:“你不问,礼王与皇太夫的死因?” 风继笑答:“已有答案,何须再问。” “你如何想?” “此消彼长,敌衰我盛罢了。” “哈哈哈哈!”武皇大笑,“不愧我儿。” 皇夫坐在一旁,笑意微凝。 武皇笑够了,望着风继,忽然道:“皇太夫崩逝,守三年国丧,朕不能给你娶夫了,倒便宜你又得三年光景。” 风继尴尬一笑,也不多言。 “也罢……只是有件事,朕还是要嘱咐你。虽然你为太女,但到底未娶正夫,有些事要有分寸。” 风继道:“这是自然,母亲放心。况且儿还年轻,子嗣一事并不急。” “嗯,你能明白就好。”武皇微微点头,“行了,朕知道你也有事,且回吧。” 风继笑着同父亲母亲、弟弟一一告了别,承着夜色往东宫去了。 之后的日子,风临每日练武习字,去国子监上课玩闹,没课时便同弟弟在宫中踢蹴鞠,皇夫会在不远处的廊下含笑摇扇。长姐闲时,会领着他们一道去御园中扑蝴蝶、放纸鸢。 风临很喜欢看放纸鸢,只需一阵风,漂亮的纸鸢便呼一下腾到空中。澄蓝澄蓝的天空下,燕式的纸鸢变成一朵小花,缀在蓝布上,比在地上时更鲜艳明快。仰头去望,长长的风筝线牵着远远的纸鸢,似乎心也一下子变得空旷悠远。 她怎么也看不够。 玩累了回宫去,净手等饭,耳边听着武皇与皇夫为能不能吃冰的事拌嘴,自己和弟弟、姐姐偷偷地笑,彼此对视一眼,偷笑就变成了大笑。 饭后她总会缠着皇夫上些甜食,而皇夫总是拗不过她。夜里几个人坐在庭中,各捧着一盏喜欢的甜汤,吹着夏夜的凉风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 日升月沉,棠去蓉来,绮芳艳妖。 七月初,在风临一日日安愉怡然的日常中悄悄到来了。 这日清晨,风临早早地起了床往国子监去,行至凤鸣宫道时见着了风恪,她穿了身珠灰的袍子,拄着拐立在宫墙下,身旁站了三五个宫女,似乎是在等谁。 虽说长姐叫自己日后少同风恪玩,但见着风恪受了伤她也免不得问问,故而走去其面前道:“皇姐怎么在这里站着?” 风恪一愣,随即低下头道:“嗯……吾在等人来接。” 风临道:“有日子没见皇姐了,早听说皇姐在春猎时受了伤,一直想探望,但总见不到,刘昭仪也说你病着不便见人。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伤也该好了,哪想现在还不利落,怎么伤的这样重?” 风恪悻悻道:“哈哈……那时摔得狠了,故而不大好。不过养了这些时日,也快痊愈了……” 说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