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少监远远地冲着风临行了一礼,而后对身后二人道:“那位便是定安王殿下,日后您要陪伴的亲王。” 这不是宁歆第一次见她,可每一次都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人一样。她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,索性不去想,低下头跟着母亲走路。 李思悟入宫之时也遇到了风临,凭着衣着,她一眼便认出了定安王。 隔着空旷的皇城,两方远远地错了个身。 似是看到有人路过,马上女孩慢慢转过双眸,凤眸微低,淡漠的目光从对方面容划过,刺眼的阳光笼着她的面容,叫人看不真切。她不过看了一瞬,便接着望向前方,漫无目的地骑马踱步。 李思悟远远地看着,那一瞬的目光交接令她心响如擂鼓,这便是皇族么…… 回过头时,她低声问:“皇城内不是不许策马么?” 李海云还未回答,一旁引路的内侍便恭敬回答道:“陛下特许,准定安王殿下皇城御马。” 李海云笑道:“陛下待定安王殿下果真优厚。”而后瞪了李思悟一眼。 李思悟低下头不再言语,只是不免又偷瞄一眼远处的身影。 淡漠而疏离的皇族,是她对定安王的第一印象。 两方人在紫宸殿中会面,面见武皇,太女恰也在,一通交谈,不过是谢恩感念的话。不多时风临也来了,对着两位大人一一问了好。 风继柔声将风临叫到身边,对她道:“这二位小姐日后便是陪伴你读书的人了,你要宽和有礼,以良友之礼相待,切勿怠慢了她们。” “是。” 两位女孩也对她行礼问安,一众人稍作寒暄,三个孩子便由人引着去了翊文所。 三人在翊文所温习几日文书,顺导熟悉下课程,不日便要去国子监上课了。 课间三人说话,风临先问了二人年纪,李思悟道:“回殿下,小民八岁。”宁歆道:“小民十岁。” 风临微笑道:“日后我们三人常相伴,何必如此拘束?只轻松些说话,当是寻常聊天。” 听了这话宁歆顿时放松不少,语气也稍稍活泛些,李思悟仍是恭敬,只是心中暗语:这人笑意嫣然,与方才所见又是不同。 下午去修习武艺,小孩子活动活动筋骨,说话间倒慢慢放开了些。 相处了几日,风临发现论学识,宁歆是一窍不通,李思悟倒聪颖博通;若论武艺,宁歆是出类拔萃,李思悟则一拳就倒。 夜里同皇夫说话时她也把这几天的观察尽数说出,皇夫近来劳累,用手扶着额强打精神,虽然疲惫,但女儿的话全部有所回应,没有遗漏。 风临见皇夫憔悴,赶忙跑到他身边伸手道:“父亲我来给你捶捶肩吧。”说罢便轻轻捶起来。 皇夫见女儿知道心疼自己,心中甚慰,疲惫一笑:“多谢临儿,捶捶果然好很多呢。” 风临闻言捶得更认真起来,皇夫稍稍解乏,眉头刚舒展,便见一内侍匆匆入殿,禀告道:“禀皇夫殿下,毓秀宫的人同尚食局的人起了争执,已闹了起来。奴回宫禀告时,正见着刘昭仪身边的金桂往那去。” 刚缓些的头痛又犯起来,皇夫忍不住抬手揉额,皱眉问他:“为的什么争执?” “禀殿下,据说是为了个小掌膳,毓秀宫的人说他不规矩,要发落。” 风临一听,问他:“那人可是姓裴?” “回殿下的话,那掌膳是姓裴。” 听她出声,皇夫侧首询问:“临儿你认得这人?” 风临扶着他的肩说:“见着过两次,都是遭了罚跪,我出言解围过一次。” “哦……”皇夫回过头,吩咐身边的文雁道,“你去看下,没什么大事就论理处置。” “是。”文雁应声,后询问道,“若是昭仪也要参与呢?” “那就带到栖梧宫来。” 文雁领会了意思,带着几个宫人往尚食局去了。行至尚食局附近,未及近前,便听得一阵喧闹,门口围了三五十号人,有吵嘴的有看热闹的,却都不做事。文雁见状上前两步呵道:“一群糊涂的东西,在宫里做事也这样不成体统!若扰了贵人清净你们担待得起么?还不散了,做自己的事去!” 待散出一条路,文雁带人走到内圈,打量着这热闹的中心人物们,见是崔尚食、两三个掌膳同毓秀宫的老内侍金桂、两个小内侍。 他眼睛犀利地扫了他们一圈,冷笑道:“都是好本事,竟在宫里闹起来了。还不快交代,到底为的什么现眼?” 老侍金桂刚想开口,旁边的崔尚食便急忙忙抢了先:“文内官明察!实是尚食局的人受了委屈,这才吵嚷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