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找娘亲。” “拦着他。” 姜雨芫对阡陌下令。 阡陌死死咬住姜宗志的衣角。欧阳道川一把抱住了姜宗志,他强壮又高大,姜宗志根本挣脱不开。 阡陌见状,两三步跳到姜雨芫身边,到处使劲嗅。 姜雨芫呢喃着: “红绳,红绳......” 红绳! 断了期望! 姜雨芫和阡陌同时找到了系着红绳的母亲的一只胳膊。艰难地挪开压着母亲的左邻右舍,在欧阳道川的帮助下,将母亲抬了出去。 姜宗志仿佛失了魂,抓住母亲的手,一直叫: “娘亲,娘亲......” 把母亲拖出坑时,姜雨芫忽然发现,母亲的左腿断了,无法把脚掰回正常的位置。 “旧伤。” 欧阳道川说: “你母亲去世前腿就断了。” 姜雨芫脑中嗡地一声,明白过来,逃出小屋时,母亲怎么也不肯走,原来她是怕自己跑不动,连累自己的儿女。 从此,娘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们。 马儿驮着母亲,随他们一起去寻找父亲。 离开戏台前,姜雨芫从一堆尸体里找见春花和蔡婆婆。 春花雪白的身体在人堆里尤其亮眼,她冻成了冰人,蜷缩着,紧紧挨着蔡婆婆。 姜雨芫想起春花在卫河里说过的话,她说她不怕冷。 欧阳道川看看春花,摇摇头: “圆滚滚的,马是驮不了。” 姜雨芫从雪地里拾起一件破衣裳,裹在春花身上。 然后,拽住衣裳,费力地往外拖春花。 欧阳道川过来帮忙,一起把春花和蔡婆拖进戏台下的一个土洞里。 姜宗志听姜雨芫的话,找来些石头砖块,堵住洞口。 这样,蔡婆婆和春花也算有个穴,不至于死后再历风霜。 姜雨芫继续寻找父亲。 父亲死在了从祖婆家回来的路上。 他静静地躺着,胸膛上插着一把北夷人的大刀,血已经流尽。 父亲对面倒着两个北夷大兵,一个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。欧阳道川说他是窒息而死,多半是父亲勒死的。 另一个北夷大兵浑身扎着好几根木棍,欧阳道川随手拔下一根看了看,插入北夷人的那头是削尖的,他发出由衷的赞赏: “雨芫,你父亲是战死的,他杀死了两个北夷兵!” 称赞与生死比起来,是多么虚无缥缈。 姜雨芫拔出父亲身上的大刀,解下腰上的缠布,给父亲包扎好伤口。 姜宗志发现祖婆坐在不远处,她静静地依靠在一棵树干上,伸出手臂,指向父亲倒下的地方。 姐弟俩收了母子俩的遗体,放在马背上。一路驮到麦田里。 麦田的雪厚厚的,瑞雪兆丰年,来年的麦不知谁来收了。 扒开雪,露出绿绿的麦苗,多冷的天啊,它只管积蓄能力,把雪当被,不停生长。 姜雨芫,姜宗志,阡陌,还有欧阳道川,找来农具,费了好大的力气,挖出一个坟,埋葬姜家祖婆和父母。 姜雨芫用雪水擦净祖婆和父母的脸和双手,把他们安放在坟里。 父亲躺在中间,祖婆和母亲躺在两边。 姜雨芫解开父亲右手和母亲左手上的红绳,把两根结成一根,然后把父母的手腕系在一起,向姜宗志解释: “宗志,你看,这样爹爹和娘亲永远都不会分开了。” 姜宗志默默撸起袖子,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: “姐姐,将来我也要和爹爹娘亲,还有姐姐系在一起。” 姜雨芫轻轻回了他句: “傻小子。” 欧阳道川伸手递给姜雨芫一个东西,是绳结编成的配饰,不过是青灰色的,里面嵌着块杏仁大小的石头,颜色灰灰的,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分别。这物件不能套在手上,只能挂在身上。 “给你,雨芫,结魂扣,把它放在你父母身边,能让他们安息。” 欧阳道川真挚的眼神,令姜雨芫不容怀疑,也不能拒绝。 姜雨芫接过结魂扣,放在了父母身边。 黄土成坟,父母离去。 姜雨芫找到父亲埋下的粮食,里面还夹带着许多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