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使知道只是做戏,但凌听雪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身红装还是湿了眼眶,薛如言揽着她的肩安慰她,心中也不是滋味儿,明明她是个孩子,怎么转眼就到要背负起责任的年纪了呢。 就连心思全放在计谋上的原少卿看到她的时候也有点恍惚。 她今天很漂亮,凤冠璀璨,红裙摇曳,金玉镯子戴在皓腕上,乌黑的鬓发衬着白皙的皮肤,眉间的花钿艳丽夺目。 因为遥夜的缘故,原枫讨厌正红色,总觉得压抑,但她穿正红色活泼又明媚,就好像不管多不喜欢的事情只要跟她有关就不会太糟。 她还如同记忆中十三岁的豆蔻少女一般天真烂漫,唇边挂着的笑容略显局促,她握紧扇柄,鲜少这样的难为情,“阿兄,原大人。” “郡主万福。”两位少卿的官服一样,原枫为了要隐藏身份,穿了一身青冥蓝的侍卫服饰,倒是难得和南宫易朗不一样,但他依旧是面若玉冠,风度翩翩,一点也不输于兄长。 “阿宁这身行头不错,真漂亮,”南宫易朗伸手捋了一下她发髻上步摇垂下的串珠,笑吟吟的道,“可别愁眉苦脸了,阿兄一直跟着你呢。” 他几乎不这样夸她,也是为了让她开心些,薛宁汐当然知道,表情自然了些。 “对了,”她想起来什么,回屋抱了一个妆奁出来,木制的匣子上雕刻着精致小巧的花纹,嵌了翠绿色的宝石,光是这个盒子都价值不菲了。 南宫易朗皱了皱眉,这些时日为她置办的嫁妆,可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都找出来了,她莫不是寻了什么喜欢的要留一份给她日后的嫂嫂吧? 这很像她会做出来的事情。 薛宁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却不恼,笑靥如花的将妆奁打开摆在他们面前,“我虽说催阿兄找个嫂嫂,可也没到这种地步,这是上好的翡翠制成的平安扣,我请佛开过光了,可以保佑你们平安。” 妆奁中只有一条项链和一条手链,都是由墨绿色的绳子掺着金线编制的,透明的玉中是水蓝色的飘花,简单又大方。 薛宁汐将它们拿出来递给两位少卿,“阿兄你喜欢哪个?你是兄长,你先挑。” 南宫易朗转过头去,不想面对,“我与阿枫是同僚,当相互礼让,阿枫先挑。” 原枫倒没有那么排斥,他把手链拿过来,温和一笑,“多谢郡主,等下官回东都定当回礼。” “不必客气,”薛宁汐笑吟吟的将项链塞在南宫易朗手中,“这是你的,快戴上。” 南宫易朗也不做作,直接套脖子上了,薛宁汐转过去看原枫,他自己好像扣不上手绳,见他为一条手绳皱眉,她忍俊不禁,“我帮你。” 她低下头,细绳绕过他白皙的手腕,温声细语的道:“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了许多,若这枚平安扣能庇佑你平安本郡主也安心,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。” 即便她看不见,原枫也笑得温雅,彬彬有礼,“郡主言重了,凡是郡主赐予下官的下官都喜欢。” 南宫易朗看着他温软的笑容,也是觉得他不争气,既然喜欢便去争取,即便失败,薛宁汐也不会践踏别人的爱意,她是善良的,美好的,是这世间顶顶好的姑娘。 他摩挲着脖子上多出来的东西,“阿枫,说起来,你现在是一直为家,为仇,等结束了这一切,你想不想为自己做点什么?” 原枫摇了摇头,回避了这个话题,温声道:“你难得先预想结果。日后就留着日后打算吧,当下最要紧。” 少年自负,桀骜的他当然不会想到喜欢一个人后会瞻前顾后。 不是勇敢者就会获得爱的,空有一腔孤勇只会让两个人陷入困境,感到难堪。 郑一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,他愣了一下,温声开腔:“薛妹妹。” 薛宁汐扣好了,见到是他莞尔一笑,侧了侧身子,朝着他规矩行礼,“郑家哥哥。” 南宫易朗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,凑近她低声道:“呦,你见我一百回都不见得行一次礼。” 他的声音并不没有刻意压低,郑一然很轻易的听见了。 她对郑一然的确做不到像对他们这样随意,总是拘着礼,他回东都后两人也不曾常见。不过他的性格倒是和原枫很像,但又感觉和原枫不一样。 原枫是个性子冷淡的人,他只是不愿计较才那般好说话,所有的狠戾都习惯性的藏于温柔之下,规规矩矩的,心眼儿也从来都坏得坦坦荡荡,理所当然的,她也摸清了一二。 郑一然没有这一身戾气,她却觉得和他相处不如原枫自在,总觉得不是那么真诚,也许还是生疏了吧。 薛宁汐接他的话,“郑世子岂和你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