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眼下,孟挽晴已禁足府中,无论自己怎说,也不可能重新定她的罪。小苏想了想,坚定地说道:“可否放了王副统?” “准!”聂王君看了她一眼,又道,“本君会让人告诉他,是你替他求得情。” 小苏愕然,应得如此痛快,还将这个人情送给自己,这是要作甚? 聂王君没有替她解惑,而是说:“见了你王后姨母,莫要说错了话。” 小苏颔首道:“小苏明白!” 聂王君面露欣慰,温言问道 :“听说你在读《孙子》?” “小苏幼时听母亲说过,父亲爱读此书,故找来读一读,不过尚有多处不明白。” “但凡好书,总要反复阅之方可明白,何况是《孙子》这样的兵书。你一个女孩儿,能坚持读完就难得可贵了。” 忽尔,聂王君话锋一转:“你读《孙子》,及本君送去的《治军策》,还是莫让你王后姨母知晓。” “是。” 车辇停了下来,凤梧宫到了。 聂王君不再言语,见帘子撩起,他率先下了车去。 片刻,红鸾、红罗掀帘进了来,搀着小苏入了殿。 殿内,榻上,早已铺上软衾,二人将小苏送上榻,候在一旁。 紫霜王后先见小苏步履蹒跚,又见小苏面颊上的血痕,心疼得一把将她搂入怀中:“雪儿还是个孩子,他们怎么下得去手……” 聂王君坐于软榻的另一端,看着小苏,目光耐人寻味。 “王后姨母,不关他人的事呢!是雪儿学打马球,不小心才摔了下去的。” 小苏如猫儿般窝在紫霜王后怀中,软软糯糯地说:“王后姨母莫担心,往后,雪儿再也不敢那样逞能了!” “你的功夫是我教的,我怎会不知你的身手?若无谋划,即便跌下马,你也不会伤得这般重!” 紫霜王后还是不习惯自称本宫,尤其是与亲近的人。她始终保持着江湖儿女的率性与纯真,这是聂王君欣赏的,也是他所担忧的。 “王后姨母,是雪儿最近懈怠,功夫生疏了很多。待过些日子伤好了,雪儿便勤加练习,绝不让王后姨母失了体面。” 紫霜王后食指轻点小苏光洁的前额,笑道:“傻孩子!王后姨母要那虚无的体面做什么,王后姨母是担心你呀!” “我就知道,王后姨母最疼雪儿了……”说着,小苏双手穿过紫霜王后的腋下拥住了她,“都是雪儿的错……让王后姨母担心了……” 见状,紫霜王后无可奈何而又心满意足地搂着小苏,这个孩子总是懂事得让她心疼。 小苏又是劝慰又是撒娇,紫霜王后才敛忧愁,慈爱地打量起怀中小苏,并无比欣慰地说:“我的雪儿真是长大了……” 紫霜王后打量小苏的同时,小苏也在暗中打量着她。 小苏眼前的是王后姨母激动、亲热、慈爱的面孔,从这张脸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丁点儿怨憎的表情。看来,王后姨母过得并不似传言的那样凄苦,她稍稍放下心来,细细地审视着。 今日,紫霜王后着了件半新不旧的紫色绣白梅的常服,简单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梅花小簪,朴素而不失优雅。 这样的紫霜王后,与旁人眼中端庄尊贵紫霜王后大相径庭。其时她不见外客时,大都这般装束,即便是如今日王君在此处,亦是这般闲适。由此可见,王君姨丈与王后姨母并未生分。 偷眼瞥向歪在榻上的聂王君,他的神情中不见了平日的冷冽坚毅,反而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夫郎在与娘子闲话,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。 但有一点,自始至终他那双深邃的眼,亦如小苏记忆中的那般温柔地看着他的妻——紫霜王后。 此时,小苏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。她倚在紫霜王后怀中,嗅着熟悉的味道,听紫霜王后絮絮叨叨地交待,仿佛又回到幼时一般无忧无虑。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,真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!